《《繆斯》》第10章

  “呼……呼……”他chuan得上下不接下氣,這些路他平時也是用雙腿走的,可方才他專挑人少的小路,繞了不少遠。

  淋漓的汗水浸透衣物,紗料的特殊質感使西利亞意識到自己還沒換衣服——薔薇新娘的裝束極其繁瑣,卡扣與系帶多得令人頭暈腦脹,穿戴時兩位更衣室女傭圍著他轉了足足一刻鐘。西利亞逃跑時本想換上輕便的粗布衣褲,可這身裝束太難處理,他試著撕扯,可那看似輕薄脆弱的面料竟比粗布還結實。

  汗水如涓細小溪,自肌肉與筋絡形成的凹陷流淌,在鎖骨積蓄出淺洼,小臂皮膚濡濕,散發出健康而柔潤的光澤。

  細密針腳繡織出的薔薇花紋浸透了,潔白絲綢與絹紗洇成極淺的灰,因尺寸合身,緊箍著,隱隱能窺見一抹皮膚的顏色。

  “道文,”西利亞緩過氣,視線先是落在道文手上,那些血口子狠狠在他的心尖上揪了一把,他心疼得要死,“你的手……我給你處理一下。

  ——道文破窗而入時弄傷了右手。

  西利亞直起身,要去拿藥和綁布,可就在這時,他對上了道文的目光。

  道文雙眼噴火,赤luo地、暴戾地瞪著他,喉結滾動,干咽著唾沫……來自獵食者的直白凝視,駭得西利亞雙膝發軟。

  他察覺到周身涌動的腥甜與熱浪,以及一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西利亞顧不得找藥箱了,他反手摸索著后頸的暗扣,手指抖得厲害,他往盥洗室跑,結巴地嘟囔著:“我、我還是先換衣服吧,這件實在是太熱了,我很快就……”

  道文卻一把擭住他,兇狠地搡回墻角,眼珠猩紅。

  “我是西利亞哥哥,”西利亞簡直把他的名字當成醒神咒了,他故作輕松,“清醒一點,我是……”

  嘶啦——

  曖昧、細膩的裂帛聲。

  道文常年做手工活兒的、鷹爪般強悍的大手硬是從那做工精良的長裙上扯下一截紗料。

  西利亞驚得一躥。

  “西利亞哥哥。”道文含糊地重復。

  “對、對,我……”西利亞急忙回應。

  道文攥住那些純白的薄紗與珍珠銀色的綢緞,盡數揉亂在掌心中。

  那些婚紗面料明明如雪浪般輕盈純凈,捏在手中卻是如此溜滑汗濕。

  它同時象征著圣潔的新娘與隱秘的x。

  與西利亞一樣。

  “西利亞哥哥……”道文緩緩重復,他說得那麼慢,那麼仔細,簡直就像是在拿這幾個音節磨牙。

  可下一秒,他毫不含糊地撕爛了那團布料!

  他眼神殘暴,嫉妒與yu望彼此撕扯,他撕碎禮服裙的裙擺,拽住結實的蕾絲繡紋猛扯,嚼爛不牢靠的卡扣,掙斷繁復的系帶,將繪制著紅玫瑰的白絲襪弄爛成幾截,僅剩幾條細絲堪堪勾連……

  西利亞嚇得渾身僵硬,他嗚咽起來,臉蛋濕紅,浸泡在淚水中。

  可道文這次不為哀求所動,瘋狂尚未退潮,他再次發出受傷般的痛吼,迫切地粉碎其他雄性留在西利亞身上的事物——那件昂貴、可憎卻you人的禮服裙。

第7章 繆斯(七)

  一些絲綢與絹紗的破片狼狽地掛著,珍珠白與洇濕的銀灰,光澤昂貴。

  西利亞蹲下了,抱著膝,小腿并攏,拼命往墻角縮,這是目前唯一能讓他稍加遮掩的姿勢。

  這半年來他經受了太多磋磨與折辱,畫室模特,這份工作并不低賤,奈何雇傭西利亞的盡是些下流胚……那些濃痰般甩不開的騷擾與凝視早已成為常態。

  失去衣物遮蔽,汗水淋漓的皮膚迅速變得冰涼,西利亞凍得打哆嗦,右手肘鉆心地疼了起來。

  之前他在碼頭扛板條箱造成的過勞損傷仍未痊愈,右臂仍會在彎折到某個角度時疼得他皺眉。他試過涂抹廉價的外傷藥水,那不管用,他也就舍不得把更多的藥劑費花在自己身上了。

他更樂意用那些銅板讓道文多吃幾頓豌豆燉羊肉,反正他早已不干重體力活了,他不是非得有一條健康的右臂。

  ……居然連道文也要傷害他嗎?

  酸楚、恐懼、寒冷與疼痛使西利亞嗚咽得像只小貓兒,今天他已受了太多驚嚇,他用手臂拭淚,左右胳膊盡濕漉漉的。那雙貓眼石般金綠的眼珠噙滿淚水,他總是在哭,可他總也哭不完,因為他的日子原本就浸泡在苦咸的淚水中。

  終于,最后一條殘破的布料也被剝離了。

  是一條tui環,有彈性的、銀亮的一條布料,綴著花邊,皺巴巴地堆在地上。

  道文直勾勾地看著西利亞,血淋淋的右手cha入那湖光般閃爍的白金色發絲中,緩緩收緊,五指抓住西利亞的頭發,將未松散的發辮整團揉進掌心,接著,道文迫使西利亞仰起臉。

  他的頭顱如狩獵的毒蛇,極緩慢地擺動,陰險地變換著角度,全方位地、癡迷地觀察獵物濕紅的嘴唇與you人的表情。

  西利亞馴順如如羔羊,哀傷地等待屠宰,恥辱感使他連頸子都泛起了淡紅色。

  他不愿意。

  他連想都沒想過這種事,他怕極了,他揣測到了道文的意圖——雞jian。背德的情yu,為神靈不容的惡行,或許道文憋狠了,已經變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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