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西利亞絞緊手指頭,嘴唇可憐地抿了又抿,結結巴巴道,“有很多女性模特,或許你可以去問問……我、我認識一位姑娘,她叫菲麗斯,她模樣很漂亮……”
“她們無法刺激我的創作欲,藝術創作……不是漂亮就行。西利亞哥哥,你與普通人不同,你有一種獨特的藝術氣質。”道文真假摻半,從容地捆縛西利亞。
彌漫的雪茄煙霧仿若凝實成了蛛網。
西利亞仍然不大想穿,在道文面前穿裙子,他會羞得死過去,他小心翼翼地笑了笑,虛弱地反駁:“我不覺得我有藝術氣質。”
“是麼?我認為你有,我智力受損時期的記憶很混亂,但我還記得……”道文用牙尖兒緩緩磋磨著吐出口的音節,磨得森涼鋒利,“有畫家雇傭你當模特。
他狠心戳刺西利亞的軟肋,戳得西利亞直哼唧。
“唔,唔……他們……”西利亞恥辱地漲紅了臉,自從道文恢復,他們從未提起過這段往事。
“我有一點模糊的印象,關于你在畫家面前的樣子。”道文吐出一縷煙,模糊他因強烈醋意而癲狂的眼神,“但是很不清晰,讓我想一想,是白色的衣服麼……西利亞哥哥?”
狠戳之后,他又用針尖若即若離地搔刮那處軟肋。
——若是西利亞仍舊不進網,道文就會“漸漸想起來”,再給他狠狠來幾針。
西利亞不知道地窖里的那些艷情畫,道文竟然不記得那一段,僥幸使西利亞心臟狂跳,他逃避討論,慌不擇路地撞進網中:“我忘了,或許我確實有……有你說的,氣質。
這麼多……我該先穿哪件?”貴族小姐們的服裝相當繁瑣,里衣、襯裙、裙撐、上衫、外裙……
“你該先脫。”道文輕輕地說。
西利亞咬了咬嘴唇,耷拉著腦袋,磨磨蹭蹭地解他的寬領結……
……
那支被道文咬在唇邊懶懶吸著的雪茄,茄腳倏地紅亮。
chuang尾凳上堆了幾件男裝。
道文的瞳孔擴張得嚇人,它們貪婪地搜刮自西利亞處反射而來的,每一縷瑩白、桃粉與淡金的光線。
西利亞僵硬地拿起一件衣物,不知對不對,又訕訕地放下。
“坐下。”道文命令,“我幫你。”
西利亞極不自在地坐下,不知為何,他做不到像以前一樣坦然地在道文面前luo露,他不住瞟向那條襯裙,它很長,能遮住他。
“我是不是該先穿那條襯裙?”西利亞小聲問。
道文拎起一雙絲襪:“先穿襪子。”
他單膝跪地,捏著西利亞腳踝,讓它搭在自己tui上。
隨即,道文把絲襪弄成方便穿的樣子,套在西利亞腳上。
西利亞的腳比他小兩個鞋碼,溫暖干燥,五根潔凈漂亮的腳趾裹在白絲下,能隱約窺見一抹皮膚的顏se。
道文調整了一下跪姿,像個謙卑周到的男仆。
他用左手握住那伶仃的腳踝,右手箍著襪沿,循著西利亞瘦長的小tui,緩緩……直到襪子穿在正確的位置。
隨即,他捻起兩條銀亮的絲綢系帶,用它們綁住襪沿,避免滑脫。
西利亞蜷曲著上身,手肘拄著大tui,雙手托腮,老實地任道文擺布。他臉盤很小,被手擋得幾乎不剩什麼,可透過指縫仍能窺見一些緋紅。
過了大約兩個世紀,道文終于穿完了那雙襪子。
套上襯裙的一剎那,西利亞簡直得救了,他長長舒出一口氣,可緊接著,道文不知從哪變出來的束yao又把這口氣憋了回去。
那是一件單是瞥一眼就能令純情少年臉紅心跳的束yao,它有一條鹿角撐骨,其上由工匠鐫刻著兩行愛意熾烈的花體情詩——
“你的手,你的吻,你迷人的眼波,溫暖、瑩白的身體,靈魂……”
“疼我、全給我,否則我就死,或做你可憐的奴隸而活著。”*
而束yao布料則是以黑為底色,繡紋亮紅色的絲質花樣,邊緣縫綴蕾絲,美艷放浪,它的目的只有一個……
“道文,這件會不會太……”西利亞甚至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去形容它,他想不通自己方才怎麼沒看見它,如果他看見了,他不會這麼輕易地答應道文。他簡直不敢再看,偏頭望著別處,臉蛋紅得快爆炸了:“……它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道文反問,仿佛知道他說不出口。趁西利亞羞得渾身僵直的當口,道文的手靈敏地繞了一圈,把束yao給他戴上了。
“或許、或許換一件純色的!樣式簡單一些的……”西利亞手忙腳亂、結結巴巴地抗議,可道文扯住綁帶,猛地收緊了。
“唔……”西利亞頓時只剩下哼唧的力氣了。
他失去平衡,踉蹌著、本能地去抓床柱,可道文穩穩撈住他,一把勾進懷里,茄腳在耳畔燃起灼人的熱浪,而道文的吐息也是熱的。
小心,西利亞哥哥,他說。
西利亞的耳廓燒得更紅,他已經分不清這令他窒息的狂亂心跳究竟來自何處,是身上禁錮的束yao還是道文的吐息與懷抱。他哆嗦著,頭顱中激烈沖刷的血流快把他弄暈了。
他缺氧、心悸,難以思考,他害羞得想哭,因為他忽然意識到就連那些變態的貴族畫家都沒讓他穿過這麼下流的束腰,他知道道文絕不會有歹意,道文只是不懂,于是就亂挑了一件,可委屈的淚水仍然蓄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