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之后我還穿著你的外套》第42章

”吉小濤說起這話來也不覺得難為情,“我哥歲數大了,換人吃不消。”

  吉小濤在這邊和耿靳維說著話,那邊化妝助理跑過來叫他:“濤哥,有人送東西等你簽收。”

  “什麼啊?”吉小濤回頭跟耿靳維比了個手勢,邊問邊往回走。

  ——那天下了戲之后,耿靳維就看著方紹一兩邊一左一右烤著兩片電暖氣,閉眼坐椅子上等人卸妝,排場大得很。吉小濤說都是他野哥讓人送的。

  耿靳維看了會兒,“嗤”地一聲笑了,轉頭出去抽了根煙。

  真他媽會玩兒,也不知道這是玩兒誰呢。

  簡直都他媽有毛病。

  )

第23章 

  破敗的城墻千瘡百孔, 方紹一負劍而立, 他身后是大姚國最后的兵士。前方是敵國最年輕的將軍, 和勇猛的萬千軍馬。暴雨狂潑而下,鮮血在地上混成血色泥漿。

  “俠士!”對方將軍一手勒著馬韁,微揚著下巴, 話音從丹田發聲,帶著武人的粗糙狂放:“你們整個江湖都歸了大宥,你還守什麼?”

  曾經意氣風發的俠客如今渾身是血, 睜著未瞎的一只獨眼, 狼狽之下仍然站得堅挺,從容道:“守我的城。”

  “你的城?”將軍仰頭大笑, 笑聲傳百里,驚了城樓上的烏雀, “你的王弄瞎你的眼睛,如今你卻仍在替他守城。江湖人說你癡傻, 我未曾信過。而今看來……罷了!”

  身下的馬踮著步子,將軍隨著它的動作而輕微晃動,他手中的長刀指向俠客, 暴雨中眼里染上嗜血殘光, 道:“我不想殺你。”

  暴雨沖刷著俠客臉上的血漿,露出原本腐白潰爛的傷處。他突然勾起一邊唇角,如此一副破爛的面容笑起來本該猙獰恐怖,他卻生生笑出了一絲爽利天真,僅剩的那只眼里全然是十年前的那派自在無畏的光。他朗聲道:“你不殺我, 那就是我殺將軍。要殺便殺,不必多言。”

  四目相視,倒是只有將軍眼里有哀戚。

  破敗城墻,面色灰白的兵,一個半瞎半殘的舊俠士。兵馬直著前行都能踏平。

  將軍卻還是跨下了馬,手握長刀走過去。他身上的盔甲隨著他的步伐而發聲,雨澆在鐵衣上,繁亂密集的噼啪聲像是也在催促著最后一場戰役。

  將軍身后的兵隨著他而移動,將軍行一步,兵馬行一步,將軍停,兵馬停。

  動手時是不必說話的,該說的也都說盡了。一場無聲交戰,你來我往,止于將軍手里的刀橫于俠客頸上。

  血已經把另一只完好的眼睛遮住了,將軍手握刀柄,盡管距離如此近仍然揚聲道:“俠士。”

  方紹一被刀逼得仰著臉,隔著血霧去看他。

  將軍沉著眼,話音震耳,道:“你們江湖人,正派,反派,全都投了我的王。國有主,江湖無主。天下還是這個天下,江湖也還是你的江湖,這樣不好嗎?”

  俠客慢慢眨了眨血浸的眼睛,笑起來神色蒼白,氣息微弱,僅剩的氣力不足以支撐一句完整的話,斷續道:“何為江湖……何為天下……亂世之中,江湖……不過是一場虛空。

我守的不是誰的國……誰的天下,守我自己這……半世所依。”

  他說完就閉上了眼,眼前是十年前那場江湖混戰,正派反派皆殺紅了眼。那時俠客身形靈動飛身斬馬,搶過馬蹄之下一個瘦小的男童。

  彼時俠客把他藏于客棧的梁柱后,對他笑道:“外面亂了,藏好,莫出去。”

  男童面色唇色皆白,輕輕點了點頭。

  鎧甲聲響,手臂揚起,長刀落下——

  身后城墻傾頹,轟隆巨響,灰煙四起。

  將軍握著刀柄的手指微動,垂眼看身前。眼前分明是當年飛身破窗而出的矯健身影,和回頭時那一雙張揚肆意的笑眼。

  那時天光大亮,而今暴雨傾注,天如遮布。

  山河破,萬民哀。灰煙漫起,殘兵如傭,未行未動。

  ——“咔。”

  導演在監視器前猛地站起身,眼底分明也是一片殘紅。攝影指導回頭看著導演,點頭,比了個拇指。

片場有短暫時間是靜止的,所有人還沉在戲里,那股悲壯和哀痛的氣息還在,工作人員都沒動。

  后來是方紹一從地上站了起來,道具指導這會兒才切了開關,關了演員頭頂一直在灑的雨水。方紹一遙遙一喊:“導演,這條過嗎?”

  導演拿著喇叭喊他:“過了!過過過!”

  方紹一笑了下,走過去跟戲里的將軍單臂抱了下,拍了拍他肩膀道:“前途無量。”

  演小將軍的是個年輕演員,電影學院畢業兩年,之前一直拍的電視劇,這是第一次接電影。方紹一這麼一說,年輕演員還有點受寵若驚的意思,趕忙道:“紹一哥帶得好,跟您對戲學到太多。”

  長鏡頭是過了,但還得補幾鏡。那版不死的結局前幾天已經拍好了,就停在俠客和將軍兩人動手交戰之前。結局其實是不變的,但不說透,留那麼點念想。但估計最后還是會用這版,留了一段畢竟就沒有那麼震撼了。

  幾個小鏡頭補完,導演過來親自往方紹一手里塞了個紅布細繩打的捆,然后回頭跟劇組人說:“來,恭喜你們方老師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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