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寄青站在走廊逆著光的地方,抬眸看著他,語氣和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溫柔,漆黑的眸子卻如同看不透的深淵。
賀敞之驀然感覺渾身一涼,他攥著拳頭,沒能再說出一句話。
而顧寄青覺得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懶洋洋地留下一句真心的祝福“恭喜十六強”,轉過了身。
然后就看見周辭白正站在他身后轉角處的地方。
四目對視。
顧寄青站在原地。
周辭白想到他剛才說的話,心里又暖又軟,飛快低下頭,避開顧寄青的視線,扶著墻,心虛道:“那個,顧寄青,我腳踝有點疼,你能扶我一下嗎?”
剛剛明明看著周辭白健步如飛走過來的賀敞之聽著這個有些可憐的語氣震驚地抬起了頭。
而周辭白察覺到他的視線,抿了抿唇,又面不改色地補充道:“應該是剛剛被理學院的人踢到了。”
理學院的賀敞之:“???”
你再說一次誰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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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狗狗:告狀!
第30章
賀敞之覺得周辭白這個謊言簡直幼稚拙劣到極致,忍不住指著他罵道:“周辭白,你別血口噴人!我們他媽剛才最多就是墊了下腳,什麼時候踢你了?!”
“所以你承認你們打球故意墊腳了?”周辭白瞬間抬眸看向了賀敞之,眼神平靜,眉眼間卻是掩飾不住的鋒芒銳利。
賀敞之一愣。
周辭白衣兜里掏出手機,點了幾下,更衣室門口就回響起了賀敞之剛才那句“我們剛才最多就是墊了下腳,什麼時候踢你了?!”
賀敞之臉色一秒之內變得難看至極。
周辭白也不打算跟他多說,垂下手:“這種違反隊內規定的事,是你自動退隊,還是我去找教練,你自己選一個。”
他看著賀敞之,說得冷靜又有底氣,絲毫沒有威脅之意,但卻有一種與生俱來自上而下的壓迫感,強勢得讓賀敞之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才能控制不退縮。
他知道自己不是周辭白的對手,也太清楚校隊那群人會站在誰那邊了。
所以他只能緊緊咬著牙,看著周辭白和顧寄青之前那種說不出的奇怪氛圍,再想到兩個人都沒有反駁的那句“顧寄青和我‘也‘睡過”,手背用力至暴起青筋。
最終也只是冷笑一聲,狠狠踹了一腳更衣室的門,然后轉身離開。
而他一消失在視野里,剛剛還氣場兩米八的周辭白立馬看向顧寄青:“你,那個,他沒欺負你吧。”
顧寄青則垂眸看向了他站得端端正正的腳踝。
“……”
意識到自己小小的謊言被戳穿了,周辭白不自在地收回腳,紅著耳朵道:“剛剛確實有點疼。”
之前摔的一下并不輕,所以疼是真的疼,只是沒疼到走不動路而已。
顧寄青看出他心虛里的那一點委屈,輕彎了唇:“我知道,所以要不要涂點藥?”
哪兒來的藥?
周辭白抬起頭。
顧寄青從衣兜里掏出一瓶打籃球的人常備的跌打損傷藥,柔聲道:“怕你受傷,早上從你家床頭柜順的。”
周辭白心里瞬間軟得不像話。
顧寄青才不是沒有心的貓貓,他是心思特別細的貓貓。
而且是會保護自己,說在意自己的貓貓。
想到剛才聽到的那些話,周辭白覺得顧寄青果然也是對他有一點點不一樣的,于是他得寸進尺地“嗯”了一聲,然后故作淡定道:“其實我剛才背上也被撞了幾下,你能不能也幫我涂點。”
他覺得自己說得很淡定,耳朵卻已經紅得滴血,看上去像是不好意思到了極致。
顧寄青輕笑一聲:“嗯,那你先去洗澡,洗完澡我幫你涂。”
“哦,好。”周辭白才發現自己一身臭烘烘的,連忙就進了淋浴間。
兩支隊伍是兩個不同的更衣室,配備著各自的淋浴間。
他們隊其他人現在都還在籃球場上慶功,只有他因為一回頭發現顧寄青不在了,才連忙問了夏橋,趕了過來。
所以他要好好珍惜爭這一點難得的獨處時間,不然等待會兒人都來了,顧寄青肯定又要被那群人搶走了。
周辭白想著,澡洗得飛快。
顧寄青也沒多想,只是靠著窗,低頭回著夏橋的消息,告訴他自己這邊沒事了。
夏橋卻不放心:[不行,賀敞之就是那種會因愛生恨的人,而且為了面子不擇手段,他今天丟就這麼大一個臉,指不定還憋著什麼壞呢!]
顧寄青散漫回道:[他不敢動周辭白]
賀敞之這種精致利己主義者,不會去動他動不起的人。
夏橋卻秒回:[但是他敢動你啊!!!你又沒有周辭白那種家庭撐腰!!]
顧寄青還是不在意:[他也不敢真做什麼]
他和賀敞之說的話都是真話,沒有夸大其詞,賀敞之了解他,心里也該有數。
夏橋卻覺得顧寄青根本就是忽視了賀敞之臭不要臉的程度:[他是不敢真做什麼,可是他傳些亂七八糟的話,惡都能惡心死你,他要真到處說你跟他睡了怎麼辦?]
[造謠違法,他不敢]
顧寄青神情散淡地回了這七個字,更何況他最不介意地就是別人說什麼,所以他才敢這樣和賀敞之毫無保留地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