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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鍋水》第44章

  他天天吃人家覃最挖過的西瓜,抽人抽過的煙,喝人喝過的啤酒飲料礦泉水,從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在公司懶得去接水的時候也直接喝大奔的水,就總把自己的杯子順手塞給覃最用。

  這會兒遞一半了他才反應過來,旁邊有個梁小佳。

  還不是一般的梁小佳,是心思敏感、可能跟覃最有點兒什麼什麼的梁小佳。

  江初假裝在抻胳膊伸懶腰,把伸出去的水不動聲色地又收了回來,放在餐桌上。

  覃最其實已經習慣性地要伸手去接了,看了眼江初轉身去臥室的背影,眼角微微地斂了一下。

  “你倆聊聊天吧,我先洗個澡。”江初沒注意,他去拽了身居家服,偏偏頭聞著自己的領子胳膊進浴室,“山上山下滾了一圈,昨天的澡就沒洗。”

  “你住哪間,小最哥。”梁小佳在旁邊左右看看,聽見浴室里水聲起來了,他輕聲問覃最。

  “先坐。”覃最指了下沙發,沖梁小佳晃晃手上的垃圾袋,示意他去扔個垃圾。

  梁小佳沒坐,在覃最屁股后面跟去玄關,在門口張望他把垃圾袋扔去哪兒。

  覃最去樓道隔間收置箱里先扔了垃圾袋,回來后見梁小佳就在門口,索性也沒進去,咬了根煙點上,沖梁小佳招招手,讓他掩上門出來。

  “怎麼突然過來了?也沒跟我說一聲。”覃最問。

  梁小佳看了他一會兒,張張嘴,眼圈就想發紅。

  “憋回去。”覃最知道梁小佳肯定想提昨晚那通電話的事兒了,皺了下眉,低聲說。

  梁小佳垂下眼皮抿了抿嘴,又搓搓鼻子。

  覃最盯著他,很輕地嘆了口氣,抬手彈彈他的帽檐,問:“小佳,我是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跟你只能當朋友,不可能有再近一步的關系,要麼咱倆這些年的交情就直接斷。”

  梁小佳沒說話,被彈了帽檐卻像被人扎了一樣,猛地抬手捂了一下后腦勺,又飛快地把手收回去,

  覃最眼神一變,偏偏腦袋把嘴里的煙吐出去,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摁上梁小佳的后脖子,另一只手輕輕地把他的帽子摘了下來。

  看見梁小佳后腦上墊著的一小塊歪歪扭扭的紗布,膠條已經被不知道是藥水還是汗漬浸卷邊兒了,覃最嘴角用力地抿了抿。

  梁小佳沒掙扎,也沒躲,垂著腦袋隨他摁著。

  沉默了好一會兒,覃最輕聲問:“你爸又開始打你了?”

  “喝多了才打。沒破,就有點兒擦著了,看著嚴重,”梁小佳摸索著往后碰碰,“都消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什麼癥狀都上紫藥水。”

  “我就是挺想……挺想見你的,”他沖覃最笑笑,“這學期不跟你一塊兒上課,我到現在都不習慣,正好國慶放假,昨天打完電話……反正腦子一熱,就買票了。”

  他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慢,覃最擰著眉頭揭開紗布看了眼,確實沒什麼傷口。

  只是面對此刻這樣腦袋上頂個大包的梁小佳,剛才中斷的話題直接就讓人接不回去。

  正好屋里傳來浴室門被打開的動靜,覃最撿起煙頭彈進垃圾桶,斂著眼神兒說:“先進去吧。”

  江初從浴室出來,兩個小孩兒都不在客廳,他還以為他倆貓臥室去了。

  正琢磨著要不要很不光彩地趴門縫上聽一耳朵,門外傳來動靜,他擦著頭發回頭看,梁小佳和覃最一前一后地進來,梁小佳跟挨了罵的學生一樣垂著腦袋,鼻頭還有點兒紅。

  “怎麼了?”江初問了句,注意到梁小佳腦袋后面貼著紗布,“腦袋怎麼還破了?”

  “沒有。”梁小佳笑笑,抬手把紗布揪下來,攢成一團攥在掌心里,“我剛跟小最哥扔垃圾去了。”

  “垃圾桶在那兒。”江初沖客廳桌角抬抬下巴,又看了眼覃最。

  覃最也沒個要解釋的意思,徑直去衛生間洗手。

  這小哥倆兒的秘密實在是有點兒太多了。

  江初心里好奇到有點兒煩的地步,偏偏還不能問。

  半個下午的時間,江初幾乎要產生自己跟周騰才是來借宿的外人的錯覺——那倆雖然也沒躲屋里說悄悄話,在客廳開著電視挺和諧挺正常地交流,也會挺懂事兒地主動把話題引過來讓江初接,但不論聲音還是那種老朋友之間特有的“自己人”氛圍,都讓他們無形中向江初支起了一道“與你無關”的透明屏障。

  而且實話實說,江初有點兒意外和吃醋。

  對,就是吃醋。

  覃最這個狗玩意兒,平時跟他悶不出的,沒想到是真的也能說不少的話。

  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梁小佳在說說笑笑,他時不時接一句,那也不比來他這兒這麼些日子說得少了。

  梁小佳也是怪不得平時能一天一個電話都說不夠,他看見電視里跑過一只雞都能笑著拍拍覃最讓他看,覃最就算實在沒話說,也會笑笑配合他。

  這麼溫柔呢?

  又不是那個一會兒不讓碰一會兒最冷酷的小最哥了?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飯點兒,江初帶著覃最和梁小佳去小區附近隨便吃了點兒,順便給梁小佳買了根牙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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