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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鍋水》第99章

  鍋里的熱氣縹縹緲緲,他透過霧氣騰騰的窗外看著萬家燈火,心里突然有種很不真實的恍惚感。

  如果他爸還在,這會兒應該已經吃完了飯,出去跟人喝酒打牌了。

  今年沒有滿街彌漫的硝煙氣和炮紙;沒有他跟他爸無言的酒杯對碰;沒有熱鬧過后家家歸于平靜,顯得格外空曠漫長的黑夜。

  唯一還牽扯著過去的聯系,好像只剩下梁小佳。

  覃最跟梁小佳今天的電話無比的長,江初覺得得比他那天被一路從公司占線占到回家的電話還長。

  他掛完跟老媽的視頻,回了幾條消息,把鍋里的菜和餃子都盛出來擺好,又給周騰開了個貓罐頭,蹲著看它吃了半天,才看見覃最舉在耳邊的手機放下去。

  “打完了?”他沖覃最的背影喊了一聲。

  “嗯。”覃最把窗臺上小煙灰缸倒掉,去洗了洗手準備吃飯。

  “聊什麼了?”江初觀察著覃最的表情,沒看出什麼,但是也不怎麼高昂。

  “聊我爸了。

”覃最夾了個餃子,往桌上看一眼,又去拎了瓶白酒過來。

  江初一下午就在想這事兒,沒說什麼,把杯子推給覃最。

  “你行麼。”覃最給他點了個杯底兒。

  “滿上,倒那一滴寒磣誰呢。”江初抓緊吃了兩口菜墊墊,別等會兒覃最情緒上來哭起來了,他在旁邊吐上了。

  不過覃最沒有哭,他沒給江初倒滿,只倒了半杯,所以江初也沒吐。

  打從覃最住進他這兒第一天起,江初一直有意避免著有關覃最他爸的話題。

  一開始是不想問,后來知道他爸和覃舒曼的事兒,從心底對他沒什麼好感,這人在他心里就是酒蒙子和窩囊兩個印象。

  他也能感到覃最跟他爸不怎麼親近。

  但再不親近,畢竟是他爸。

  平時也就算了,過年這種日子,覃最不可能不難受。

  “想你爸了?”他拽著已經開始想飄的腦子問覃最。

  “有點兒。”覃最的量還是那麼嚇人,江初也沒見他喝得多勤,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菜,一整瓶白酒就被他消滅了。

  “要哭麼?”江初問。

  “你是想看我哭吧,”覃最笑著點了根煙,“問三回了。”

  “是麼。”江初跟著笑了笑,和第一回 見覃最喝酒一樣,點點自己的眼角,“看你這兒紅了。”

  “嗯,我喝酒就這樣。”覃最平靜地看著他。

  “你來我這兒以后,自己偷偷哭過沒?”江初又問。

  “我就那麼點兒出息,”覃最又笑了,“想哭還得偷偷哭。”

  “怕你憋著。”江初沒跟著他笑,挺認真地跟覃最對視。

  覃最夾著煙準備彈彈煙灰的手頓了下。

  “我知道你就這性格,心里一天什麼情緒都自己捂著,也挺捂得住,”江初摸過煙盒給自己也點上一根,被煙氣熏得瞇了下眼,“但是你在我這兒,跟我,可以選擇性的不那麼能忍。

  想起覃最犯渾的那幾回,江初又補充了句:“我是指情緒上。”

  覃最聽明白了,垂下眼皮翹著嘴角笑。

  “就是在我這兒,你可以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哭可以哭,想撒個嬌也可以撒嬌,”江初晃了下,他往后靠著椅背坐穩當,抬起條腿踩著椅子邊,胳膊架在膝蓋上沖覃最輕輕勾勾手,“哥慣著你。”

  覃最自覺地往前坐,攥著江初的手在自己臉上貼了貼,定定地看他,問:“什麼都能說?”

  “嗯,只要你想說了。”江初捏捏他的耳垂。

  “以后吧,”覃最偏偏頭,嘴唇從江初掌心里擦過去,“現在你會嚇著的。”

第52章

  江初脫口就想說, 你還有什麼能嚇著我的。

  從出柜到脫臼,再配上覃最時不時的犯渾,該嚇的不該嚇的都嚇好幾輪了。

  不過某種沒被酒精麻痹的微妙感讓他沒有開口。

  覃最說話時從他掌心蹭過的觸感帶來一小圈發麻的癢, 跟之前在溫泉酒店那晚一樣, 某個隱晦又朦朧的念頭突然淺淺地冒出個頭。

  江初說不來是什麼感覺,跟這念頭同步冒出來的還有另一份叫做“別瞎琢磨”的直覺, 他蜷起掌心往覃最臉上彈了彈, 把手收回來。

  年初一一早, 老媽和方舟的壓歲錢發過來,江初這邊不客氣地點了, 那邊就點開覃最的頭像, 給他發了十個紅包。

  “你直接轉賬多好啊。”覃最在客廳里笑起來。

  “轉賬多不壯觀。”江初揉著腦袋出來洗漱,“我和我媽的都在里面了, 你戳著玩兒吧, 等會兒去江連天那兒讓他給你個大的。”

  江連天和覃舒曼大概就適合干純給錢的活兒, 少了吃飯這一茬,這趟拜年順順當當,意外地很和諧。

  覃舒曼的氣色不錯,江初估摸著沒硬裝出歡天喜地闔家團圓的氣氛在一塊兒過年, 讓她也輕松不少,還問了覃最兩句學習能不能跟上, 幾號開學。

  春節都疊到情人節上了,等出了元宵覃最開學, 已經三月份了。

  班主任海大胖在開學第一天就正經八百地讓全班“趕緊醒一醒”。

  “你們該慶幸今年你們才高二,知道高三的現在緊張成什麼樣兒了麼?”他豎著三根手指頭在講臺上比了半天, “三個月以后就要高考, 他們考完, 下一批就是你們,所以四舍五入,你們也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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