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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鍋水》第173章

”覃最把手機掏出來給他, “前面奔哥也打了一個,我都接了。”

  “我媽?”江初的重點完全略過大奔,看著覃最, 微微抬了下眉毛。

  “嗯。”覃最應一聲。

  “說什麼了?”江初觀察著覃最的表情。

  “沒說什麼。”覃最抬眼看看吊瓶,示意護士過來拔針。

  “上來就問怎麼昨天給你發微信沒回, 一聽是我接的, 就讓你等會兒給她回個電話。”覃最說。

  “啊, 沒事兒。”江初把自己的微信從覃最手機上退出去,“我都看了。”

  “聽說你發燒了,她嚇一跳。”覃最接著說。

  “你還跟她提這個。”江初又笑笑,“我還沒問你呢,你跟康徹話挺多啊,天天都不帶斷的。

  “看我微信了?”覃最也笑了。

  “不說了麼,我肯定要亂翻。”江初把胳膊伸給護士。

  “那你看見你在我微信置頂了麼?”覃最問。

  護士正好來到跟前兒,飛快地掃了他倆一眼。

  江初勾著嘴角沒說話,耷拉著眼皮看護士調滾輪,膝蓋微微偏過去,跟覃最的腿挨在一起。

  第二只小瓶吊起來很快,半個小時就完事兒了。

  江初終于拔掉針頭站起來時,簡直有種刑滿釋放的輕松。

  他使勁兒抻了個懶腰,然后推了把覃最讓他趕緊走走走,憋尿憋得屁股都快麻了。

  “你拐個彎直接尿了再走不就行了?”覃最朝走廊上盡頭貼著的標志指指,又瞄一眼江初,“看著都快憋脹了。”

  “臟。”江初邊惜字如金邊健步如飛,“別跟我說話,渾身勁兒繃著呢。”

  “神經病。

”覃最無奈又好笑。

  等江初在副駕上坐好,他還壞心眼兒地朝那抓了一把。

  “我操!”江初猛地撐著車斗躬了下腰,轉頭瞪著覃最,“尿你嘴里信不信?”

  覃最握著方向盤把車開出去,都上路了又冒出一句:“跟水蘿卜似的。”

  “……你回味到現在啊?”江初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他是在品評剛才的手感。

  覃最跟他對一眼,兩人莫名其妙地都被戳住了笑點。

  “哎!”江初撐著腦門兒樂了半天,還不敢懈勁。

  笑到一半他突然想起老媽那邊還有個電話等著他打,簡直有種自己在苦中作樂的凄慘。

  從昨天半夜折騰到中午,終于回到家里尿完尿,從衛生間一出來,江初渾身的乏勁兒都上來了。

  他把身上的衣服換掉,本來還想沖個澡,被覃最二話不說給塞回床上,又開始量體溫。

  “也沒退啊。

”覃最皺著眉看水銀,“還是三十八。”

  “不是退了點二麼,總得給點兒時間發揮藥效。”江初從被窩里伸出只手招了招,“手機給我,給我媽回個電話。”

  “想吃什麼?”覃最把手機遞過去。

  “都行,我不怎麼餓。”江初拍拍他的臉,“隨便下碗面。”

  覃最又去給他接了杯水,看他吃了藥才轉身出去。

  江初灌一肚子水飽,躺在枕頭上翻手機。

  他先點開通話記錄,看了眼覃最跟老媽的通話時長。

  三分三十八秒。

  江初沖著這個數字走了會兒神。

  其實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這個數字什麼都代表不了。

  老媽昨天在微信上發的消息,是問他江連天說沒說怎麼給覃最安排。

  江初不確定覃最有沒有看見,也不確定老媽會不會在電話里話里話外的暗示。

  想到這種可能,再想想覃最從昨天夜里發現他發燒,跑東跑西地直到現在還要給他做飯,江初心里就一陣疼得慌。

  他盯著盯著,整個人都有些心煩。

  ——給自己親媽打個電話,竟然成了需要猜測對話,還得提前做心理準備的事兒。

  覃最抿著煙靠在流水臺前,兩手往后撐著臺面,邊等鍋里水燒開,邊用腳一下下逗著周騰。

  他沒把江初臥室的門關嚴,能聽見江初打電話的聲音。

  “媽,我。吃飯了?”

  “嗯剛回來,明天再吊兩瓶應該差不多了。”

  “誰知道怎麼突然發燒,熱感冒。”

  “怎麼還說上我叔了……啊,看見了,他昨天跟我說了。”

  “他倆有安排,你別跟著操那個心。”

  “我什麼?我回家住什麼住,就發個燒……”

  “哎你別折騰我了,照顧什麼啊,你一天比兩個我都忙……行了媽,我睡會兒,困了。

  電話很短。

  江初那邊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壓低,直到通話結束,從臥室里傳來打火機“咔”的點煙聲。

  覃最用腳背在周騰肚皮上又劃拉兩下,鍋里水冒白氣兒了,他用腿輕輕把周騰給挑出去。

  下面條對于覃最來說已經是閉眼都能操作的技能了,根本不需要動腦子。

  他走著神往鍋里一樣樣添東西,直到關火準備盛面時,被江初一嗓子“覃最”給喊回了神。

  “什麼?”覃最偏偏頭喊回去。

  江初沒理他,他只好放下筷子過去。

  “怎麼了?”他推開門問江初。

  “過來。”江初靠在床頭摁手機,眼皮都沒抬一下。

  “發個燒這麼厲害。”覃最笑笑。

  他走到床邊,江初一把將手機往旁邊扔開,抬手壓他的脖子:“讓哥親一口。”

  覃最被他這突然的操作給整懵了,還很想笑。

  “你一個病人……”他話都沒說完,江初手上力氣一沉,直接把他腦袋給扣了下來。

  覃最在江初跟前兒從來就不可能穩得住。

  盡管江初這吻里帶著明顯的煩躁和情緒宣泄,他還是一點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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