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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鍋水》第176章

  江初的拖鞋還臉朝下的翻了一只,覃最彎腰給他撿好,邊換鞋邊喊了聲“周騰”。

  周騰沒出來,它這幾天不愛理人。

  本來只是不愛搭理江初,每次覃最回來它都會迎門。

  最近江初天天發燒,燒得覃最焦頭爛額,忽略了周騰好幾次,現在它已經兄弟兩個打包不搭理了。

  喊都喊不動。

  覃最脫掉身上的T恤扔洗衣機里,去客廳看一眼。

  沙發上堆著一摞衣服,都是這幾天洗完曬干了沒收拾的,衣架還都沒取,周騰像只孵蛋的雞一樣揣著手窩在上面。

  “喊你聽見了麼?”覃最一手撐上沙發靠背,彎腰在周騰腦門兒上輕輕彈一下。

  做完這動作他自己先笑了:“被江初帶出毛病了。”

  周騰偏過腦袋用眼角斜著看他。

  “下去,滾一身毛,又得洗。”覃最掇著周騰的胳膊把它抱下去,去給它開了個貓罐頭。

  周騰立馬跟著他走來走去。

  “江初最近心情不好,天天上火,也不怎麼笑。

”覃最垂著眼皮看它,“你看出來了麼?”

  周騰屁都不懂,埋頭就知道吃。

  覃最看它吃了會兒,又去把貓糧和水給倒滿。

  客廳該收拾的收拾完,他拽個垃圾袋,點上根煙去陽臺鏟貓砂。

  鏟完準備起身時,他嘴里的煙灰掉了一截在地上。

  覃最低頭看著那截煙灰,像是在看一枚不知道從哪兒掉出去的氣門芯兒。

  他渾身的情緒忽然全都拱上來了。

  “操。”覃最抿抿嘴低聲罵了句。

  他把小鏟子往盆里一扔,朝后坐在地上,兩條胳膊架在膝蓋上乏力地耷拉著。

  盯著貓砂盆愣完一根煙,他摸摸兜掏出手機,給康徹打了個電話。

  響了好幾聲鈴康徹那邊才接起來,上來就沖覃最嘆了口氣。

  “你可真會挑時候。”他“哎”一聲,“最好有急事兒,不然我飛過去揍孩子啊。”

  “在干嘛。”覃最彈彈手,把煙頭彈進貓砂盆里。

  “解放自我。”康徹在那邊點了下鼠標,一串不宜的叫聲從聽筒里“哇”一下放大。

  覃最笑笑,康徹又把聲音給關掉。

  “心情不好?”他都不用聽覃最說別的,直接就問。

  “煩。”覃最說。

  “才開始煩啊?”康徹笑了,“你是剛發現他是你哥,還是剛想到他有爸有媽,是個直男啊?”

  覃最沒說話。

  “想要的東西別太多,會輕松不少。”康徹說著還打個呵欠,“也別什麼都不想,腦子一熱把局面弄得收不回來。”

  “已經收不回來了。”覃最皺皺眉,又去點了根煙。

  “沒說你倆。”康徹在電話里也摁了下打火機。

  “比你現在難受更難受的事兒,是有一天你看見他真的難受了。

”他跟念繞口令似的,慢條斯理地對覃最說。

第92章

  掛掉電話后, 覃最在沙發里窩了很久。

  什麼也沒干,單純就是窩著,抽煙, 然后腦子跟卡殼似的重播著康徹那句繞口令。

  跟下午開車回來時一樣, 他沒覺得時間過去多久,也沒覺得自己抽了幾根。

  直到敲門的動靜傳來,覃最抬頭看一眼,陽臺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他皺皺眉,起身的時候順便把煙灰缸里的煙頭倒進垃圾桶, 過去開燈開門。

  江初正在門外舉著手機準備打電話, 見門開了,又把屏幕鎖上。

  “我看窗戶黑著,以為你真出去跟同學吃飯了。”他把手上提的兩兜涼菜遞給覃最。

  “沒,我出去你就進不來了。”覃最把菜接過來, 朝玄關里讓讓。

  “是啊, 身上沒鑰匙。”江初換了鞋, 扶著覃最的后背搓兩把, “在家干嘛呢?”

  “睡了一覺。”覃最也搓搓他,去廚房給涼菜裝盤。

  客廳里的煙味兒比平時他倆在家一塊兒抽還重。

  江初看了眼覃最的背影, 去臥室換衣服。

  他開燈看了看床,跟他下午被覃最拽去打針前一樣,被子還墜著一個角在床沿上,也沒有躺過的痕跡。

  “你在哪兒睡的?”江初問了句,進衛生間洗手。

  “沙發。”覃最把盤子端出來,“都是我的?你還吃點兒麼?”

  “你吃, 我陪你坐會兒。”江初去磕磕茶幾上的煙盒。

  昨天晚上剛拆的一包, 這會兒就剩一根了。

  江初咬上沒點, 過去坐在覃最旁邊。

  “阿姨說什麼沒有?”覃最抬眼看他,夾了片臘腸。

  剛塞進嘴里,他想起來江初下午的體溫還沒量,又擱下筷子去臥室把溫度計拿來。

  “沒說什麼。”江初看一眼刻度,甩了甩夾在胳膊底下。

  “那你們聊什麼了?”覃最坐下來繼續看他。

  江初差點兒就張嘴再說“沒聊什麼”。

  看著覃最的眼神,他輕輕嘆口氣,磕了下嘴里的煙蒂,把沒夾溫度計的那條胳膊往后掛在椅背上:“東家長西家短的。”

  “從我表弟結婚說到大奔媳婦兒,還惦記著老杜哪天婚禮。”江初仰著脖子閉著眼,一臉倦怠,“天天就這些。”

  “催你呢。”覃最抬起條腿踩著椅沿,盯著江初嘴角冒出來的兩顆小燎泡。

  江初偏偏腦袋,睜開眼看他。

  “小狗。”他喊了一聲。

  “嗯?”覃最抬抬眼皮對著他的視線。

  “吃飯。”江初說。

  覃最嘴角抬抬,沖江初卷起個笑:“吃。”

  這一晚上直到睡前,好像都跟平時任何一個晚上沒什麼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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