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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鍋水》第189章

  “這是生氣了。”覃最摁亮手機劃拉兩下微信,江初說完買枕頭就沒再理他。他又把屏幕鎖上。

  “他從來都不怎麼生病,”覃最現在想起江初連著發燒的狀態,還是忍不住想皺眉,“被他媽看出來以后,連著發燒燒了小半個月,吊水也壓不下去,整個人狀態都不好,跟他媽吃頓飯能把嘴角吃出兩個泡。”

  “他朋友結婚那天我跟他上火,他開車,等紅燈的時候能一腳踢油門上去。”覃最閉上眼,往后重重地一仰頭,后腦勺磕在沙發靠背上。

  這些話估計在覃最心里憋一夏天了,康徹跟他同學一整年,從來也沒聽他一口氣說那麼多話。

  他沒出聲,安靜地等了覃最一會兒。

  看覃最擱在腿邊的手攥著拳頭,像個無意識的焦躁癥患者,用拇指的指尖來回反復地掐過每一輪指節。

  “你倆沒好好聊聊?一塊想想轍兒。”過了兩分鐘,康徹抖抖落在沙灘褲上的煙灰繼續問。

  “他不說。”覃最睜開眼盯著天花板,“什麼都不跟我說。”

  “沙發上是不是有個指甲剪?給我遞過來。”康徹沖著沙發也不知道哪一塊兒隔空指指,“不說是不想讓你跟著上火,你這時候屁股一抬跑了,他不得更難受?”

  覃最愣愣,又皺了下眉:“他什麼都不說,我只能看著他難受,就都好受了麼?”

  “問題是你一個學生,他就算跟你說了也……”康徹說到一半,第二次自己中斷自己的話。

  “也是。”康徹重新想想,不知道是不是回憶起自己了,點點頭莫名其妙的補了句,“人跟人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

  覃最掀掀毛毯,在沙發縫里摸了半天才把指甲剪捏出來,給康徹扔過去:“我想不出別的辦法,只要我在他旁邊待著,他媽就一天一個電話給他打。

他以前接他媽電話笑著接,現在接之前都要深呼吸。”

  “接著家里的壓力,轉頭還得沖我笑,一天來回考慮的全是他媽和我的情緒。”覃最又倒了根煙出來,“咔”地點上火,“他快被壓死了。”

  康徹明白了:“所以你就把你這份壓力先帶走,想給他多點兒空間和時間,讓他好好想明白。”

  覃最自厭地微微垂下眼皮:“我給不了他別的了。”

  “哎,行了,馬上都能唱出來了。”康徹換了另一只腳踩著椅子。

  “不過你就不怕你哥真想‘明白’了?”他又問覃最,“你現在說能接受,到時候就真能接受?”

  覃最沒說話,他眼前冒出杜苗苗蹲在公園長椅上哭成小孩兒的模樣。

  最愛哭的杜苗苗,似乎反而是最勇敢的那一個。

  “換成是你呢?怎麼做?”覃最扭頭問康徹。

  不是抬杠也不是挑釁,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睛里灌得滿滿當當的煩躁,無解,和迷茫。

  康徹跟他對視一會兒,搖頭笑笑,翹起腳踝架在膝蓋上繼續“咔咔”地剪指甲。

  “我當年要是有好招兒,這麼大好的暑假還能跟你在這兒窩著。”他自嘲地說。

  江初把手機滑到桌上,兩條腿也疊著往桌上一翹,往后窩進轉椅里發了會兒愣。

  一學期三個月。

  一個月四個星期。

  一個星期七天。

  如果只從時間上分析,覃最這會兒走了,其實當成他只回家過了個寒假,也是一個意思。

  就是到覃最下次放假前,這后面的半個學期顯得有點兒漫長。

  偏偏反過來算,“漫長”這種感受又不僅僅體現在時間上。

  ——江初自己也不知道等下次放假,回來的人是他弟弟覃最,還是他的小狗覃最。

  明明“想想”也是江初一直覺得該做的事兒。

  現在覃最不在家,他一天有幾萬個無所事事的小時來想,依然得不出答案。

  今年七夕過得早,中秋節跟著也提前。

  這種茫然的感覺就跟著他一直持續到了中秋前。

  “初總最近良心發現啊,這麼勤勞。”大奔趕完中秋放假前的最后一單,癱在椅子上伸著懶腰打趣他,“最近都沒見你一下班就趕緊往家尥了。”

  “覃最回學校了。”江初答著,順便朝電腦右下角看看日期。

  從覃最走到現在,才剛過去不到半個月。

  不到半個月里,加上覃最剛到康徹家里打過來的視頻,他們一共只打了三通電話。

  說話的語氣態度倒還都跟以前沒區別,只是覃最那句當成結束語來用的“我想你了”,江初沒再聽他說過。

  “就開學了?”大奔也跟著看時間,有些驚訝。

  “沒有,學習太自覺了,說要回學校泡實驗室。

”江初心不在焉地解釋。

  “速速拉倒。”大奔一聽就樂了,“我大二暑假跟寶麗去成都就這麼騙的我媽。”

  “不過我理由次點兒,去當志愿者了。”他又謙虛地補了句。

  江初敲鍵盤的手歪了一個鍵,低頭仔細看了眼,笑笑摁下撤回。

  “奔兒,你跟寶麗從在一塊兒到結婚,阿姨阻攔過沒?”他突然問。

  “你一天在家沒事兒干看婆媳劇呢吧,”大奔都不知道江初這是什麼問題,“我媽好麼生的阻她干嘛,寶麗又不是個男的。”

  江初也覺得自己暈頭了,嘴皮子一磕碰竟然能問到大奔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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