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醒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念了三遍‘這家伙是傷患’才壓住揍人的念頭,下床道:“我去弄點吃的。”
他們昨天晚上蓋的被子已經完全掉在了地上,怪不得昨晚半夜他覺得有點冷。原來還有人晚上睡相比他還差。
江醒下床時,睡衣不小心撩起一角,露出一截白的晃眼的腰,很快又被落下的衣服遮住。
紀煦坐在床上緩了會,終于徹底清醒了,懷里還殘留著江醒身上的溫度,以及清淡的洗發水的香氣,他壓了壓自己跳得有些快的心臟,對自己心虛的情緒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他單腳跳了出去,幫忙收拾東西,然后燒水。
說是隨便弄點吃的,就真的挺隨便的,現在十七八的年輕人有時候很挑,有時候又很不挑。
一袋掛面+幾包速食水餃,讓他們渡過了周末。
周天下午是返校日,紀煦打了電話,讓他兄弟送來了一輛自行車過來,停在了江醒家門口。
“我們這樣走過去太累了,同桌,來,把你行禮給我,我在后面提著。
自行車是普普通通的黑色款,十分低調。
紀煦只簡單的帶了一個包,江醒的行李箱雖然不大,但是挺占地方,他撐起車子坐在后座,單手拎著江醒的箱子,抬頭笑瞇瞇道:“走吧?”
見江醒久久不動彈,紀煦看他一眼:“同桌?”
江醒深吸一口氣,認真道:“我真的已經快十年沒有騎過自行車了,你不怕我再給你摔一次?你讓你兄弟送你更好一點。”
紀煦腳傷本來就是因為他,要是再因為他摔一次,就不太美妙了。
如果要是能打的的話,就不用在這里糾結了,但這里是區巷,街道錯綜復雜,一般出租車不愿意上這邊來,其實按照他們的腳程,慢一點還是能到的,但是紀煦的腳恐怕又得再腫一點。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兒,”紀煦道,“早就說好了嘛,來吧。”
江醒只好硬著頭皮上,扶好車把,跨上去之后,紀煦很自然的將另一只手攬在他的腰間, “我坐穩了!”
江醒吐出一口氣,“走。”
紀煦感覺到掌下江醒的肌肉由緊繃變得放松,不由得笑道:“欸同桌,你這不騎的挺好的嘛!”
江醒手一晃,車頭歪了幾分,他聲音不由得拔高:“紀煦!你別亂動!”
“哎哎哎!前面前面,拐彎了,錯了同桌,往東拐!”
“……你他媽的,哪是東?說左右行不行?!”
“不是吧江醒,你地理怎麼學的?”紀煦語氣很愁,眼中含笑,衣角被風吹的繃緊,鼓鼓獵獵。
自行車輕快地往前走遠,微暖的清風將少年含著些許惱怒的聲音吹出狹小的巷子。電線桿上橫亙的五線譜停駐著飛鳥,灰灰的羽毛被燦爛的夕陽落日一照,也顯得亮麗瑩潤。
一路上遇見不少送家里往學校趕的學生,安靜了兩天的前街又熱鬧了起來,曾志和幾個相熟的同班同學嬉嬉笑笑的走,不經意間瞥見一輛騎過去的自行車,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臥槽!老紀?!和我們班新來的酷哥?!!”
這一嗓子實在是太過嘹亮,紀煦扭頭看過來,笑容燦爛揮手:“好久不見班長!”
江醒:“別說話了。”
他很不適應這種被很多人盯著看的感覺,無形中加快了到停車區的速度。
停好車,紀煦問他:“害羞了?”
江醒涼涼一眼看過來,紀煦識趣閉嘴。
回到宿舍收拾好之后,兩人就一起去了教室。
紀煦作為學校的風云人物,腳受傷的消息很快就傳的人盡皆知,五班幸災樂禍,曾志愁眉苦臉,心說怪不得坐著自行車來的呢。
“老紀,咱們班打籃球出挑的就你一個,現在你折了,那我們和五班的籃球賽,多半要輸。”
紀煦被他這一提醒,才想起來還有一場籃球賽要打,臉上的笑正經了幾分,他試探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腕。
“……周三上午的場子,還有兩天多,應該能恢復的好一點。
好個屁。
紀煦腳踝腫的多厲害江醒很清楚,沒個十天消不下去,真當自己是超人呢。
他們桌子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都在擔心周三的籃球賽。江醒插開牛奶喝了一口,手藏在袖子里,神情頗為冷淡,并不打算參與到他們的討論中來。
“不行老紀,這次比賽你還是別上了,我們這幾天抓緊練一下,”曾志愁得眉毛打結,“佳佳,要不看看能不能和五班的商量一下,把比賽往后推一周?”
沈佳佳:“行,我問問——”
“不用問了,”五班的體委楊嘯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進了三班的門,“咱們本來就是約好了這周,場地和老師都同意了,臨到頭想反悔,哪有這樣的好事?”
楊嘯走過來,看著坐在位子上的紀煦,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他的腳,“聽說咱煦哥腳傷了,還能站起來嗎?”
“啊,學校門口有個瘸子老大爺,走的老快了,煦哥要不去跟人家取取經?”
這話里的羞辱諷刺意味太濃,火藥味兒一下子就起來了,正待曾志和其他人氣得想噴人的時候,一道冷冷的聲線響起,有點不耐煩。
“班里什麼時候混進來了條狗,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