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又道:“怎麼了,老紀。”
“哦,”紀煦面不改色道,“就是身邊一個兄弟,老實纏著和別人聊天聊到很晚,都耽誤學習了。”
曾志忽的嘆了口氣:“那你這朋友有點可憐。”
紀煦:“怎麼說?”
“這種情況啊,一般常見的兩種。一種,是他們兩個真心相互喜歡,恨不得如膠似漆天天在一塊,可惜不能經常見面,只能聊天很晚,以慰相思。”
“另一種,是他喜歡人家姑娘,人家姑娘不喜歡他。但是呢,又偏偏不明著拒絕你兄弟,而是每天聯系一下,可回消息的時候非常慢,字數也很少。”
他問:“為什麼消息回的很少很慢?”
難道江醒每天晚上睡這麼晚,是在等那個和他聊天的人的消息?
曾志:“因為是你兄弟被當成備胎吊著了,最近挺火的一個詞,叫什麼來著……備胎舔狗。
紀煦在百度搜了舔狗的意思后,眉頭直打結,很難把這個詞跟江醒聯系在一起。
曾志于半睡中,長吁短嘆,好像很懂似的,飄飄然全不知自己說了什麼,過了會,嘴里念叨著舔狗不好等字眼,沉沉睡去。
一室安靜。
江醒。
備胎舔狗。
紀煦忍不住想象了一下,江醒晚上縮在被窩里,看著手機屏幕,明明都困的不行了,還要強撐著,小心的藏著那一點期望和喜悅,可憐巴巴的等那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的簡短回復……
紀煦:“……”
淦。
好像還很有可能?
畢竟他同桌性子那麼軟。
好了,這樣一想更睡不著了。
紀煦面無表情蓋上被子,熟練的打開某APP的學習專區,后臺私信。
[日。]:啊……今天天氣甚好,小冬子睡了嗎?朕睡不著了。
過了會。
[三冬眠]:?又犯病了?
[日。]:今天我們來討論一下這幾道題。
難得正式沒有犯賤,江醒頓了頓,也比較平和的答應了——
平和了一小會。
題發過來沒幾分鐘,私信后臺就被他們兩個一長串的回復和‘親切’問候炸了。
凌晨一點,紀煦還是沒有干過常年熬夜的修仙黨,他強撐著打字:[等我把這道題的第四種解法甩你臉上!!]
然后就秒睡了過去。
[三冬眠]:行啊(小黃人微笑jpg.)
江醒等了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小時。
到凌晨兩點半,他還是沒有等到那個所謂要甩他臉上的第四種解法。
“……”
江醒盯著屏幕,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好像被鴿了。
#論順著網線爬過去殺人的可能性#
——
第二天是周五。
江醒在教室從早自習睡到中午十點,才頂著眼底下的青黑,慢吞吞的吃早餐,渾身低氣壓,就差沒把‘我心情不好’這五個字貼在臉上了。
這精神狀態看著比昨天還差。
紀煦打完水回來,見江醒醒了,三兩步到自己座位上,打量了他一眼,隨口道:“你昨晚做賊了?”
江醒:“……”
他摸出一塊小面包,面無表情的塞進嘴里,然后喝了口奶,咽下去,眼神懨懨,并不想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有點反常啊。
紀煦看著江醒的黑眼圈,試探道:“昨晚又聊天了?”
江醒點頭,身上氣壓更低。
他昨天晚上等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等到那所謂的‘要甩到他臉上的第四種解法’,然后今天早晨強撐著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看后臺的私信——
還是什麼都沒有,干干凈凈。
[日。]這個小癟犢子。
江醒心中對小癟犢子的怒氣值越積越深,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只是眼眸中一閃而逝的波動,還是被一眨不眨盯著他的紀煦捕捉到了。
紀煦:!
鮮活氣,它又出現了!
他若無其事的湊近,在兜里掏了把瓜子,邊磕邊問:“哎,同桌,你和你朋友,都聊啥了?”
咔嚓咔嚓的聲音分外惹人注意。
在教室嗑瓜子好像總有一種別樣的快樂。
紀煦自己吃,然后也剝了幾個放在江醒手邊,一副‘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聽聽’的表情。
原味的瓜子越吃越香,江醒想了下,“昨晚沒聊多少,他后來就沒回我了。”
說完,由于瓜子有點嗆嗓子,他咳了聲,喝了口水,長長的眼睫投下一片綺夢般的蝶影。
襯著眼底下的青黑,垂眼乖巧的模樣莫名有點可憐。
“……”
紀煦手里的瓜子吃不下去了。
在他眼里,江醒這個樣子,像是被人戳到了什麼酸軟痛處,而不得不借喝水掩飾一樣。
前面曾志聽見紀煦嗑瓜子的聲音,忍了半天沒有忍住,扭過頭來抓了一把。紀煦對上他訕笑的眼神,忽的就想起了他昨天晚上說的‘備胎舔狗’言論。
江醒縮在被窩里,好看的眼睛熬得通紅,強撐睡意等著那一兩條冷淡又簡短的回話。
——來自紀某昨晚的腦補。
他同桌長得分明不差啊!這應該是給人當備胎了吧,怎麼就淪落到給人當備胎了呢?!
紀煦出神出的時間略久,江醒戳他一下,疑惑道:“你怎麼了?”
于是他就看見,紀煦一臉復雜的扭過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眼神中還夾雜著幾分恨鐵不成鋼。
江醒:?
奇奇怪怪的。
看著江醒眼底的茫然,紀煦想,他同桌好像是不太聰明來著,或許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的備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