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在我八歲時候改嫁蘇家, 生了一子一女,女孩叫蘇軟,我妹妹,今年九歲,有血緣關系。”
“之前不說, 是因為不想讓別人多問關于我家里的其他情況, 解釋起來很麻煩。”
“星星折紙和長耳貓, 都是一早就說好, 要送給她的。”
“照片里沒有我的禮物,是因為我妹妹會單獨把家人送的禮物留出來放好。”
江醒用極簡練的幾句話將事情解釋的清清楚楚。
然后抬眸:“明白了嗎?”
再不明白,他就要考慮把紀煦腦袋打進肚子里, 回爐重造了。
紀煦:“……”
很明白。
所以他這幾天在生什麼氣。
腦補的舔狗悲情劇本在瞬間碎成了渣渣。
紀煦艱澀道:“……那你之前說, 聊到很晚的朋友?”
江醒頓了頓, 面不改色道:“那是另一個人,我們晚上聊的都是游戲攻略。”有關于直播還有[日。]的事情,不能說實話。
紀煦沒發現,江醒拿來搪塞他的理由,和他搪塞曾志的理由,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所以江醒還是不明白,紀煦是怎麼把他跟舔狗扯到一起去的。他做的事情和這個詞之間,有什麼必然的邏輯關系嗎?
但是想想,以紀煦數學個位數的成績來講,指望他有多強的邏輯顯然也不太可能。不過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倒是比較適合學習文科。
眼下陰差陽錯造成的誤會解除,尷尬到無法自處的人變成了紀煦。他現在想想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窒息。
還沒想好怎麼說才能跳過這個話題,就聽見江醒語氣復雜道:“你更適合學文科。”
語罷,直接轉身,慢慢往回走。
紀煦:?
就這樣走了?
他愣了下,趕緊跟上去。
“你沒什麼想問的?”
江醒默了默,搖了搖頭。
畢竟他對笨蛋一向比較寬容。
你能指望一個想數學題會想到肢體卡頓的人,聰明到哪里去呢。
紀煦:“……”
說不上來哪里怪怪的。
兩人接著往前走,但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極默契的保持了安靜,直到在岔路口分開時,簡單的說了句再見。
分開后,紀煦心里微妙的尷尬煙消云散,腳步越來越輕快。
心頭籠罩多日的陰云忽的放晴。
路過上次他踹了一腳的桂花樹的時候,紀煦將手里的包往肩上一甩,驀的原地起跳,薅了一把桂花。
桂花樹簌簌作響,葉片花朵如雨下,花香落了滿身。
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年眉眼彎彎,隨手拍了拍身上的葉子,心情極好,往嘴里扔了幾朵桂花,哼著小調,晃晃悠悠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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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醒回到暫住的地方后,晚上九點多,估摸著晚宴差不多結束了,就給蘇軟發了消息:
[禮物喜歡嗎?]
蘇軟:[超級喜歡!哥哥辛苦啦!]
她發來了兩張圖。
江醒送過去的禮物被珍而重之的放進了她的儲物間里,尤其是那瓶星星。
江醒笑了下:[喜歡就好。]
不過相比較而言,蘇軟的同胞弟弟蘇遠就沒有這麼開心:[哥,你就給我發了200塊的紅包,真的很沒誠意哎。]
江醒:[這麼大了你過什麼生日。]
蘇遠:[……雙標怪。]
蘇遠:[哎,哥,媽今天又提起你了,她跟爸爸說了,還是想讓你回海市一中上學。蘇堯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
他是被作為蘇家繼承人培養的,說話的語氣都不似一般小孩。
江醒眼底微冷:[我不會回去的。]
發完這條消息之后,江醒就沒有再管后面蘇遠說了什麼話,去浴室簡單洗了個澡。
出來后,江醒擦干凈頭發,他本來打算直播一會的,但是接到了陸飛承的視頻通話。
這家伙……無事不登三寶殿。
陸飛承是他初中同班三年的兄弟,和蘇家也有點聯系。是江醒唯一一個目前還保持聯系的朋友,性格大大咧咧,對他又有種老媽子操心的奇異心態。
江醒眉梢微動,滑動接通。
手機里頓時出現了一張放大到扭曲的臉,陸飛承見到他,眼睛一亮:“醒兒!”
江醒:“……”
江醒不著痕跡的離手機遠了點,嫌棄道:“大晚上的你干什麼?”
陸飛承愁眉苦臉:“我初二的表弟,需要輔導數學,我教了他半天,把自己繞進去了,你說現在初中的題怎麼這麼難!”
“然后我這不就是想到了你嘛!外援,醒兒快救救爸爸我。”
陸飛承數學一路從幼兒園爛到高二,考到及格線都是祖墳上冒青煙。他調整好手機的角度,對準桌子上的一張試卷,還有個表情臭臭的十三四歲的男孩。
“就最后這幾個題,我死活給他講不明白了。”
陸飛承知道,江醒的成績是當初蘇堯那件事之后,在初三下半年開始直線下滑的,一路跌到最后一名,打架逃課挨處分,樣樣不落。
但在這之前,江醒可是出了名的初中部學神。
江醒嘆了口氣,在抽屜里拿出一支筆和一張白紙:“題拍過來,我有點看不清。”
陸飛承打視頻之前就拍好了,聞言立即發了過來,然后狠狠一拍他表弟的腦殼,兇巴巴道:“你好好聽,當初多少人想讓你醒哥講題,都沒這機會!”
表弟切了一聲:“你能有什麼學習好的朋友?我也在海市一中初中部,江醒這名字我聽過,不是說后來成績爛的不行,被當成反面……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