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了決定, 但是又不愿意以[日。]的身份去求人, 所以就開了一個小號。
等到這本定制的解析類型的習題冊出來之后,他再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添加修改的……
紀煦嘆氣,他翻了個身, 心想, 像他這種二十一世紀的三好同桌去哪里找。等他把習題冊放在江醒面前的時候, 江醒那家伙一定會很感動吧。
……
一中老師改卷速度出了名的快。
周四考完,周五下午成績就已經出來了,各科試卷也發了下來。
江醒理綜+數學大題一個沒寫,試卷非常干凈,幾個大大的‘0’略有些搶眼。他拿到試卷之后,只是大體翻了一下,就隨手折了起來,丟進了桌洞里。
相比較而言,紀煦的試卷滿滿當當,幾乎填滿了每一處空白——
當然,也是零蛋。
他嘆了口氣:“怎麼就不給一點辛苦分……”
江醒:“……”
數學和理綜只看對錯,哪有什麼辛苦分。
他睨了紀煦一眼:“你要是在語文和英語上也寫滿了,說不準會有點辛苦分。”
但是偏偏這貨一點都不寫。
紀煦敲敲桌子:“還說我,你怎麼不寫?”
江醒:“不想寫。”
江醒試卷后面的大題,干凈的很,連一個‘解’字都不愿意寫。
“還是要學一點的,同桌,”紀煦發愁道:“還有一年多就高考了。”
江醒心說你也知道。
他剛欲說話,外面班主任就走了進來,喊道:“紀煦,你哥哥找你,在學校門口。”
周一至周五,除非必要,學校不允許探視,要是有東西送來,一律等在學校大門外。
紀煦愣了下,抿唇:“我知道了。”
他看了眼江醒:“我出去一趟。”
江醒點頭,看著紀煦離開的背影,心中起了點好奇。
哥哥?
紀煦居然有哥哥麼,他曾去過紀煦家里,但是也沒發現這家伙有哥哥……
學校大門。
紀煦慢慢走到門口,語氣淡淡:“你怎麼來了。”
一位穿著筆挺西裝,氣質嚴謹的青年站在門邊,正擰眉低頭看著腕表,聞言抬起頭。他的面容長相和紀煦有三分相似,只是輪廓更成熟。
紀櫟推了推眼鏡:“剛結束一個實驗,打算飛E國,我過來看看你。”
“我看了你上次考試的成績了,紀煦,你就打算一直和爸媽這麼耗下去?”
紀煦瞇眼,抬手擋了擋太陽,無所謂道:“當初說好的,我在高中三年賺十萬,你們就不強迫我走科研,放我去學金融。”
“不是我和他們耗,是我一旦高考前有某一次成績考的還算過得去,過不了多久,我學籍就被轉走了吧?他們從小到大尊重過我的意見嗎?”
紀櫟皺眉:“你太固執了,我和爸媽都知道你的學習水平,你這樣僵持,就是在浪費你的天賦。”
紀煦身上那股懶洋洋的氣質消失了,少年嗤笑一聲,語氣冷而尖銳,眉骨上的疤痕都透著一股桀驁。
“是,你們清高,你們看不起錢,你們搞科研為國家做貢獻,那我小時候奶奶生病那次差點就沒了,是誰東拼西湊弄不到錢?!”
紀櫟:“紀煦!爸媽不是你說的那樣……”
紀煦吐出一口氣,笑了笑:“得,我看您今天過來,是專程和我吵架的是吧。”
“你去E國也跟咱爸媽說一聲,我就算是廢了,也不走科研。十萬塊錢我快賺到了,到時候別耍賴不放我走。”
“咱們一家,你們都清貴的很,一年年不回家,把我丟在這里,知道小時候外面人說我什麼嗎?野種,沒爹沒媽!”
四周靜默,一時無言。
少年肩膀算不上寬厚,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顯得孤單。
他是后來出生的孩子,收到的來自父母的關照,遠遠比頭一胎少很多,是爺爺奶奶一手帶大的。
紀煦說完,意識到自己情緒有點激動,緩了片刻,聳了聳肩,又變成那副無所謂的模樣。
他淡淡道:“只想掙錢有什麼不好的,起碼親人生病的時候,不會因為缺錢而耽誤治療。我就想天天吃那碗普通的,家里做的飯。”
紀煦說完,也不管紀櫟什麼表情,自顧自的轉身,揮了揮手,揚聲道:
“爺爺奶奶我照顧的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紀櫟嘆了口氣,眼神復雜:“我知道了,這次去E國,我是和爸媽一起,可能會經常與外界斷聯,你別擔心。”
他聲音放低了幾分,也不管紀煦能不能聽見:“我會勸一勸爸媽的。”
紀煦慢慢往前走,臉上罕見的半分表情也沒有。
過了會,他手機叮咚一聲。
拿出來一看,是紀櫟給他轉了兩千塊錢。
紀煦眉梢微動,點了退還:[裝什麼窮大方,你們的錢不都拿去買零件和機械了嗎,不收。]
摁滅手機,他湊著屏幕照了照自己的眼睛,然后嘖了一聲,跑到清泉旁的水龍頭那里洗了把臉,覺得自己眼睛紅的有點丟人。
叫江醒看見就更丟人了。
今天是周五,看時間過會就放假了,回不回去也沒什麼必要。于是紀煦干脆請假說自己不舒服去了醫務室,翹了課,翻墻出去了。
……
直到放學,江醒也沒等見紀煦回來。
紀煦桌子上試卷凌亂的攤著,旁邊空蕩蕩的椅子讓江醒有點不太習慣。
之前周五放假,都是他和紀煦一起回家,江醒坐在自己座位上沒動,打算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