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冬時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滿懷,面對個傷心的醉鬼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他想了想,輕輕拍著白旭的背,“別耍小孩子脾氣。”
“我說真的,”白旭酒氣都呼在許冬時臉上,“我不是像他嗎,我可以學.....”
許冬時搖頭,“小旭,別鬧了。”
白旭卻死死抱著他不肯撒手,甚至有點借酒耍賴的意思,他嚷嚷道,“你以前夸我表現很好的,我現在會更好,你跟我再試試吧。”
許冬時聽他越說越離譜,正想使力將人推開,洗手間的門猛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他聞聲看去,傅馳冷著一張臉出現在門口。
許冬時心里一跳,條件反射地用力推開了白旭,他動作太大,白旭一個站不穩撲通摔到地上,人都給摔懵了。
傅馳環臂靠在門沿冷冷看著許冬時,嗤笑道,“才幾天就這麼急不可耐找別人,許冬時,我真是小看你了。
許冬時腦殼嗡嗡響了兩下,連忙道,“不是你見到的這樣。”
“哪樣?”傅馳唇角往下壓,神色冷厲,“我早說過,你要跟我就不能和別人,看來你也沒把我的話放心里去。”
許冬時正欲解釋,白旭比他還激動,三兩下從地上爬起來,瞪著傅馳,“你誰啊,憑什麼跟許哥這麼說話?”
傅馳微微瞇了眼打量著白旭,很輕蔑地笑了聲,“你就找這種貨色上你,也不嫌掉檔次。”
這話的羞辱意味太重,連許冬時都不由得皺了下眉。
“你胡說八道什麼,”白旭聽見傅馳對許冬時的詆毀,眼睛像是要噴火,“許哥,我替你教訓他!”
他說著就氣鼓鼓沖了上去,許冬時太陽穴突突跳,厲聲呵斥,“白旭!”
白旭跟沒聽見似的,直接向傅馳揮拳,傅馳聞見他身上的酒味嫌棄地擰了下眉,往旁邊挪了一步,白旭的拳頭落了空,還想再提拳而上,許冬時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將人甩到身后。
“你安分點,”他又看向一臉不耐的傅馳,竭力平靜道,“傅馳,我稍后跟你解釋。”
“傅馳......”白旭重復念了這個名字,忽而雙目一瞪,響亮而又有點含糊的聲音傳遍了洗手間,“他就是傅馳,許哥,他這麼說你,你還喜歡他干什麼?”
許冬時注意力都在傅馳身上,壓根沒來得及阻止白旭的話,聽見這如雷貫耳的一句,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傅馳當然也聽見了,他先是一愣,繼而眼里浮現詫異,最終化作恍然大悟,然后輕輕地笑了聲,嘲諷的、不屑的、也許還帶有那麼一點得意,他注視著神色僵硬的許冬時,戳破了許冬時這一年來小心翼翼藏好的心事,“你喜歡我。”
許冬時喉嚨干澀,像有火在燒,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連呼吸都緩慢了,在傅馳深沉的眼神里無所遁形。
他曾經設想過很多種被傅馳發現他喜歡對方的場景,卻沒想到會是在如此荒謬的情況下,事發突然,以至于他做不出任何反應。
可是在這一瞬間他竟然是有所期待的,就像背著一座大山的人忽而卸了重,只不過不知即將面臨的是山體轟塌還是柳暗花明。
傅馳得知他的心意后會如何回應,又會怎樣跟他相處?
會不會對他也有一點點......
許冬時在傅馳接近時屏住了呼吸。
而傅馳用最直白殘忍的話打碎了他的妄想,“怪不得想方設法爬我的床,心甘情愿陪我睡覺,原來是因為喜歡我,”傅馳的目光戲謔而輕蔑,“那你的喜歡可真廉價。”
輕飄飄的言語化作鋒利的刃將許冬時的心戳了個千瘡百孔,他眼前微微一黑,連傅馳都有些看不清了。
但傅馳的聲音卻仍明朗,帶著明晃晃的惡意,像是在被他威脅后終于找到他的痛處,迫不及待狠狠踩了下去,“我告訴你,許冬時,你只配給我做情人,其他的你想都別想。”
許冬時痛得都說不出話來了,白旭氣惱得想為他抱不平,他攔了下,幾次深呼吸后才抬眼與傅馳對視,顫聲說,“我知道。
傅馳冷哼一聲,他憋了一年的氣終于在此時出了個痛快,瞥了一眼許冬時和白旭就施施然離去。
白旭氣得跺腳,“許哥,他不值得.....”
許冬時已經沒有心力去追究白旭將他的秘密爆出來的事情,無奈地苦笑了下,“值不值得是我來衡量的。”
別人怎麼看他,他不在乎,只要他覺得值得就夠了。
但傅馳的話還是讓他痛徹心扉,他甚至有種心臟病又復發了的錯覺,只不過手術后他幾乎再沒有發病的可能,他只是痛到無法分辨這過于綿密的痛感究竟是從何而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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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傅:我這價值千金的嘴可真會說話。
第7章
往事一幕幕從許冬時腦袋里跑過。
自從被傅馳知道他的心意后,傅馳就總是拿這件事來刺他,刺得多了痛得也就麻木了,甚至還能在傅馳冷嘲熱諷時假裝風輕云淡的來一句,“是因為喜歡你才這麼做的。”
他第一次說這話時傅馳的反應可謂精彩,一邊陰沉沉地罵他不要臉,一邊動作卻越來越熱烈,搞得許冬時都分不清傅馳究竟是生氣還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