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房間里拉了窗簾,一看就是很適合睡覺的場景。
許玙往里頭看了兩眼,說,“我聽李助說哥你不太舒服,特地來看一看,沒事吧?”
許冬時剛吃過藥,腦子不太清醒,聲音也悶悶的,“沒事,就是感冒了而已。”
也許是他的臉色真的不太好看,許玙的語氣帶著濃濃的關心,“昨天哥才回來,不用這麼急著來上班的,我跟爸說一聲,送你回家休息吧。”
許玙的關心確實讓許冬時感動,但他還是婉拒道,“不用那麼麻煩,我躺一會就好。”
他下午還有一堆工作,真是想趕緊休息,眼見許玙還想說什麼,趕忙道,“小玙,有什麼事等我睡醒了再說好嗎?”
他趕客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好,”許玙頷首,突然抬腳往他辦公室里走,“但我要在這里陪你。”
許冬時怔了瞬,“我這里就一張沙發,沒地方給你午休。
許玙直接坐在了辦公椅上,抬眼笑說,“我不睡覺,就陪著哥,如果哥有什麼事我也可以幫忙。”
室內光線昏暗,許冬時忽而覺得許玙的眼神幽深得看不出真實的情緒,語氣也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有點陌生,但也可能是他病糊涂所產生的錯覺。
他其實不太贊同許玙留在這里,但實在提不起太多的心力應對,只好答應。
許冬時找了條毯子丟給許玙,坐到沙發上說,“你要是困了就趴會。”
許玙頷首,趴在桌子上看許冬時。
視線太明顯,許冬時想忽略都不行,但他實在困倦,也就由著許玙看了。
他背對著許玙躺下來,剛閉上眼沒多久,忽而察覺到有陣溫熱的氣息撩過他頸后的皮膚,隨即微微帶著熱意的指腹按在他頸肉上,不重不輕地壓了下。
許冬時驀然睜開眼,聽見許玙分辨不出情緒的語氣,“哥這里有個紅點。”
他眉心一跳,猛然轉身抓住許玙的手腕,聲音沙啞,“你干什麼?”
許玙蹲在沙發前,許冬時一轉身兩人離得極近,許玙一臉無辜,“我只是好奇。”
許冬時也察覺到自己的反應過激了,他捂住后頸肉坐起來,拉開與許玙的距離,深深呼吸兩下,“應該是被蚊子咬的吧。”
許玙仍蹲著抬眸看他,長睫在眼下掃出一小片陰影,“哥好像很緊張,臉都紅了。”
分明只是闡述事實,可這話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那麼的曖昧。
許冬時抿了抿唇,“你睡覺時突然有人靠近也會緊張。”
許玙笑起來,又回復了一貫的純良,他轉了話題,“我在這里是不是打擾哥睡覺了?”
許冬時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道,“要不你還是回去吧。”
“那好吧,”許玙站起身,垂眼笑看臉色微紅的許冬時,“我下班再來找你。”
許冬時目送許玙出去,確認人已經走遠,起身將門給反鎖了,然后打開手機打開攝像頭看頸后,那里確實有一小塊淡色的紅,不是被蚊子咬出來的包,而是前日傅馳在他脖子上用力吮后還沒有消下去的痕跡。
這分明是吻痕,許玙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嗎?
還是故意在捉弄他?
許冬時心里被古怪感填滿,但最終也只是懊惱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許玙發現了這個吻痕,這個小插曲讓他的瞌睡蟲跑了一半,躺下來半醒半夢,總是忍不住想起按在他后頸肉的溫熱觸感。
一個午覺睡得比跑八百米還累。
—
許冬時的感冒未痊愈前都沒聯系傅馳。
傅馳對他最惡劣的第一年,有一回上他的住處正好碰上他胃病發作,倒不算太嚴重,只是扯著疼,但也沒心思做那事。
可傅馳有心整治他,不顧他細微的掙扎將他按在床上后入,他在疼痛中清晰聽見傅馳滿是惡意的聲音,“你要是連這點作用都沒有,我找你做什麼。”
他不想對傅馳而言毫無用處,只好默默忍受著一下下鑿進肉體里的疼痛。
結束的時候他渾身冷汗,傅馳摸他汗涔涔的臉,眼神冷而利,“還要繼續嗎?”
這個繼續指的是他們秘而不宣的關系,許冬時聽出來了,于是主動地將臉貼到傅馳的手掌心,甚至還笑了笑,“繼續。
他的腿主動纏住傅馳,卻被對方一把推開了。
傅馳臉色更加難看,“我還不想因為把人玩死上法制新聞。”
許冬時趴在床上喘氣,他的胃燒得痙攣,疼得受不了只好將身體蜷了起來。
傅馳恨恨咬牙穿衣出去,就在許冬時以為傅馳會直接摔門而去時,傅馳卻去而復返,倒了溫水放在床頭上,語氣冷硬,“別想著用生病來博同情,這招對我沒用。”
實在是很絕情的一句話。
許冬時深深把這句話記在了心里,往后只要是有點小病小痛都不會告訴傅馳,碰上傅馳找上門他會忍著,但如果病了不會主動聯系傅馳。
他被博同情三個字扇了一回,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所以這次發燒他沒有讓傅馳知道,期間傅馳沒聯系他,他也忍著不去聯系對方,可等病一好,他就馬不停蹄地約傅馳去他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