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馳慣例是要拒絕他幾回才肯勉為其難答應的。
許冬時將上次傅馳想要吃的菜都做了個遍,靜候傅馳上門。
兩人已經四天沒有見過面了,傅馳一到許冬時壓制了多日的思念瞬間瘋長,連傅馳吃飯都盯著對方看個不停。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傅馳今晚的態度又變得有些惡劣,他以為是傅馳擔心他把在A市的事情說出去,主動道,“沒有人知道我去過A市,”頓了頓,“不過我在那里遇見了顧崇海......”
傅馳終于肯看他,他連忙說,“但他以為我是去出差的,而且他那種大人物跟我沒有交集,也不會跟別人說我的事。”
“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被他撞見的,”傅馳放下筷子,冷傲道,“就那麼想讓人發現我跟你的關系?”
許冬時很真誠道,“那只是巧合,我不會讓別人知道我跟你的事,我保證。”
傅馳得到他的承諾,看起來卻半點兒不高興的樣子,甚至還對他做的菜挑三揀四,“你這做的什麼啊,那麼咸,這湯也不好喝.
許冬時覺得今天的傅馳異常難哄,默默收下傅馳對菜色的評價,他猜不到傅馳的想法,心里直打鼓。
忽而聽見傅馳說,“顧崇海為什麼跟你聊天?”
“嗯?”許冬時一愣,“就只是隨便聊聊。”
傅馳好像終于又找到發作的點,“你也說了他是大人物,他憑什麼搭理你?”他想到許冬時之前對顧崇海流露出來的欽佩,嘲道,“搞不好是你自個厚著臉皮跟人家說話。”
許冬時被噎了下,小聲回,“那總不能遇上了不打招呼吧?”
傅馳沒想到許冬時還會反駁,一瞪眼,許冬時立馬就噤聲了。
吃過飯,傅馳坐在沙發上看許冬時在廚房里忙活,他這幾天一直在等許冬時聯系他,等了整整四天,可真正見了許冬時那口氣卻越發堵在心里。
許冬時跟以前沒什麼兩樣,可他就是不滿意。
是因為時間久了他膩歪了所以看許冬時哪哪都不順眼嗎?
他認真思考起來,看著許冬時的背影微微出神。
許冬時身量勻稱纖瘦,腰細腿長,在床上對他百依百順,折騰得狠了也只是小聲求饒,稍稍一按那身白皙的皮肉就能掐出一個又一個紅印子,是最好不過的床伴。
以前許冬時跟別人在一起時在床上也那樣嗎?
他越想越煩心,干脆大步走到廚房將人往浴室拽。
傅馳來勢洶洶,許冬時一手的泡沫沒洗干凈,茫然道,“怎麼了?”
“做你最擅長的事情。”
傅馳將他推到花灑下,剩余的話含糊地淹沒在唇舌交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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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傅:聽說你跟人說我是蚊子?
第18章
日子漸漸冷起來了。
許冬時找了個空閑的時間把冬裝往衣柜外層放,他對穿著沒什麼大要求,簡潔大方即可,衣服不多且款式單調,整理起來很方便,倒是傅馳留在他這里的幾件衣服他特地拿熨斗燙了一遍才掛上去。
他們兩個的衣服貼在一起,就像是同居多年的情侶。
許冬時翻箱倒柜,想了想把放在最角落的收納箱搬了出來,打開,里頭放著一些小物件,頂層有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
盒子里裝的是許冬時被遺棄時戴的一條串了小金珠的紅繩。
小金珠只有0.5g,也許是他父母對他最后的祝福。
這條紅繩本來是戴在脖子上的,許冬時成年后就將其改成了手繩,他抽開松緊帶,慢慢將紅繩戴在手腕上,盯著看了會,心里沒什麼波動。
要說完全不怨他生父母是不可能的,但隨著年歲的流逝這些怨大多數也就淡化了,只是有時候會忍不住想象他的生父母會是什麼樣的人。
也只是想一想而已,許冬時從來沒動過尋親的念頭,他是被丟掉的孩子,就算認親又如何,不過是見到兩個流著跟他一樣血緣的陌生人罷了。
但這條手繩仍是許冬時最為珍貴的東西,至少這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
他曾把他唯一擁有的東西贈與傅馳,可惜兜兜轉轉又回到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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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冬時的心意被傅馳發現后,兩人的關系稍緩。
傅馳二十四歲生日,許冬時求了傅馳好幾次,才得以在當日有十分鐘的單獨見面機會。
還是在地下車庫偷偷摸摸見的。
傅馳的朋友很多,生日這天有見不完的人,晚上還有聚會,雖然聚會許冬時也會前往,但他還是存了點想跟別人不一樣的心思。
他送給傅馳的是一條意大利的手工補綴領帶,200多塊的藍色系花紋鑲拼在一起,頂繁瑣的工藝,色彩低調和諧,他看到這條領帶的第一眼就覺得很襯傅馳。
傅馳拿了禮物看不出高興與否,只隨意看了幾眼就要走。
許冬時說,“我還有東西要給你。”
傅馳面對他向來沒什麼耐心,“你就不能一次性拿出來嗎?”
許冬時從口袋里掏出個絲絨盒子遞給傅馳,給出去的那一刻他的心猛然跳動了兩下。
其實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那麼執著地把紅繩給傅馳,但他確實是那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