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贊同傅馳如今不通知一聲就過來的行為。
傅馳把許冬時的情緒看了個清清楚楚,眼睛微瞇,“你什麼表情?”
許冬時還沒有回答,傅馳已經一眼見到了玄關處不屬于許冬時的球鞋,太陽穴狠狠一抽,“誰在你家?”
許冬時想起傅馳要他遠離顧家人的話,硬著頭皮說,“顧天。”
傅馳神色凜然,環顧屋內一圈,并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身影,可當他的目光落到緊閉的房門,忽然就反應過來了,語氣驚疑,“你別告訴我他在房間。”
許冬時頷首,趕在傅馳發脾氣前快速解釋道,“次臥沒收拾,再說了也不能讓他睡沙發。”
“怎麼不能,他是什麼尊貴的少爺王子嗎,非要跑人家床上睡覺。”
傅馳一點兒也不能接受許冬時的床上躺著另外一個男人,哪怕他知曉顧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是一個小孩兒。
他換了鞋,快步往房間的方向走,許冬時急得要來拉他,他看著對方緊張的神情,到底說,“我就看一眼,不干什麼。
傅馳擰開門,果然見到床上拱起的身影,如果換做是別人他早上去拽下來了,但不高興歸不高興,他還不會沒品到欺負一個心智不健全的人。
許冬時見傅馳確實只是看一看,悄然松了口氣。
房門重新被關上,許冬時問,“怎麼現在過來了?”
傅馳姿態慵懶地往沙發上一坐,冷呵道,“我想來就來。”
他嘴上不饒人,心里也不滿到了極點——許冬時已經三天多沒有消息,仿佛只要他不聯系對方,許冬時就能一直這麼憋著不找他。
什麼時候許冬時也跟他這麼拿喬了?
今天他外出辦公的地點離許冬時的住處很近,本來都已經開出七八公里了,愣是沒忍住重新往許冬時家轉,傅馳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他做事向來隨心所欲,難不成想見個許冬時還需要找理由嗎?
想來就來,僅此而已,何況他來找許冬時,高興的應該是許冬時才對。
但許冬時怎麼看起來不太歡迎他的樣子?
傅馳語氣越發尖銳,“還是說我在這里妨礙你找下家了?”
許冬時眼瞳閃過一絲痛苦,苦笑了聲,“傅馳,你說話能不能不要總是夾槍帶棒?”
他雖然很少表現出來,但不代表他不會難過。
“你瞞著我把別的男人帶回家,我還不能說兩句了?”
傅馳的語氣簡直像個抓住妻子出軌的暴怒怨夫,許冬時忍不住提醒,“你也知道這是我家。”
“你說什麼?”
他不想兩人一見面就只剩下爭吵,沒有再出言反駁,壓下輕微的疲倦感輕聲說,“剛剛洗了草莓,吃點嗎?”
他服了軟,傅馳這才不再說難聽話。
許冬時把剩下的草莓端給傅馳,見傅馳吃得還算舒心,緊皺的眉頭也一點點舒展開來,沒敢跟傅馳說這些草莓是許玙洗的,否則定又是一場爭執。
“對了,傅馳,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傅馳頗為好奇地抬了下清炯炯的眼睛。
許冬時跟他認識這些年,還真沒開口求他辦過什麼事。
其實如果不是事情比較棘手,許冬時也不會找傅馳幫忙——譽司有一批急著用的進口器材卡在了許可證上,偏偏這個許可證的審批人王赫跟許冬時之前有過點矛盾。
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五年前許冬時剛工作沒多久那會,跟著公司幾個老員工去會所談項目,在走廊被醉酒的王赫當作會所的少爺糾纏。
他那時還年輕,處事不如現在淡然,眼見王赫的手都快碰到他屁股上來了,實在忍無可忍打了人一拳,直接將人打趴了。
仇就是這麼記下的,換做別人可能只是小事一件,畢竟是王赫有錯在先,可王赫出了名的睚眥必報,許冬時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對方還記著自己打他的那拳,在許可證上給他使絆子。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傅馳那會還在國外,他沒有必要把他跟王赫的事情跟傅馳說,而且他也不覺得傅馳會為他抱不平,但傅馳的叔叔從政,又跟王家頗有交情,許冬時這才想讓傅馳從中搭個線。
“譽司有批器材的許可證一直批不下來,能麻煩你叔叔跟王家的人說一聲嗎?”
傅馳能瞧出許冬時眼里的期盼,他很喜歡對方這樣的眼神,但本來生許冬時跟許玙合照的氣還沒有消,現在許冬時又把顧天帶回家,雙重氣惱下,讓他故意找許冬時不痛快。
傅馳挑了下眉,“我們兩人的關系好像沒到能讓你越過天維跟我談工作的程度。”
許冬時眼睛迅速暗了下去,他本來也就是嘗試著問問看,也做好了被傅馳拒絕的準備,可真正聽見傅馳這麼冷漠的一句話還是不免寒心。
既然傅馳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他若是再開口就顯得太不識好歹了。
傅馳正等著許冬時再次求他,只要許冬時服個軟他不會不幫,卻聽得對方云淡風輕的一句,“那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