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內的所有人都被這樣的紀憑語所吸引,凉不怨自然是其中之一。
但也是唯一一個在面對這樣漂亮卻又帶著乍一看就能割傷人的鋒芒的紀憑語時,敢動要將這個人藏起來的念頭的人。
他知道紀憑語是這世上最漂亮也是最鋒利的荊棘,可他愿意剖開自己的心口,將這一根荊棘藏進自己的身體里。
哪怕荊棘要纏繞在他的心臟上,汲取著他的心頭血,消耗他的生命力才能存活,他也甘之如飴。
因為這樣就無人能夠再看到他。
紀憑語面對其他人的贊嘆只是笑笑,他看向默不作聲盯著他的凉不怨,勾勾嘴角:“走吧護衛。”
第一個鏡頭很簡單,就是紀憑語坐在八仙椅上,凉不怨就站在他身后。
兩個人一個挑著唇望著鏡頭笑,一個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就ok了,根本不需要什麼演技。
問題就是第二個鏡頭。
第二個鏡頭是紀憑語需要站在戲臺上舞袖唱戲。
凉不怨:“你會麼?”
紀憑語揚揚眉:“你覺得這世上除了生孩子以外,還有我不會的麼?”
凉不怨想,大概是沒有的。
“不過我唱的不好。”紀憑語掃他:“你要是敢笑……”
他彎眼,明明笑著,但眉眼間的威脅之意卻明晃晃的。
凉不怨卻反而柔和了面部線條。
紀憑語試了幾遍后站在了戲臺上,傅錄霽又出來指點江山:“紀少,你就這樣,然后這樣,再這樣舞一下。”
紀憑語看著他在空中揮舞著手臂,輕嗤:“你事真多。”
話是這麼說的,他還是按照傅錄霽的要求在舞,同時口里唱著——
「永老無別離,萬古常完聚,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①
唱過后,紅衣的年輕大魔頭一轉身就瞧見自己身邊那啞巴護衛靜靜地佇立在臺下。
他勾唇一笑,在戲臺邊俯身,赤色的衣袖落在護衛的肩頭,黑紅交融。
劇本在這里寫的是「魔頭簡單調戲了一下護衛」,紀憑語問了傅錄霽要怎麼調戲,傅錄霽說能過審就行了,隨便一下,按照人物性格,魔頭就是這樣一個惡劣的人,總是會做出大大小小各種惡作劇。
而紀憑語望著凉不怨,墜入他眼底漆黑又深得觸不到底的漩渦中。
他抬起自己另一只空閑的手,放到自己唇邊咬了一下。
紀憑語不怕疼,所以表情沒有半點破功。
他拇指指腹凝出一滴血珠,紀憑語就將這滴血珠抹在了凉不怨的唇上,甚至故意順著他的唇拉長,拉到了嘴角外,在凉不怨干凈的臉上留下了抹血痕。
紀憑語感覺到凉不怨的身體瞬間緊繃,就連呼吸都重了幾分后,笑得越發肆意惡劣。
似乎更加貼合魔頭,但卻又已經超出了劇本,將那個藏在完美皮囊下的紀憑語剝了出來。
傅錄霽:“好!咔!完美!!”
他這話才說完,還沒來得及說準備第三場,就看見某個看上去冷冷淡淡、似乎心里裝不進任何人的凉不怨抬起了手。
他攥住紀憑語的手腕,克制隱忍到了頭般。
明明整個人都散發著極其可怖的攻擊性,卻在紀憑語似笑非笑地注視下,最終只是溫柔地舔舐了一下紀憑語的指腹,將那上面殘留著的一點血跡卷入唇舌間。
整個劇組都炸了。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我!!
注:①永老無別離,萬古常完聚,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是《西廂記》里面的詞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1章
“可以親你麼?”
紀憑語沒有管別人怎麼看待凉不怨這個動作的,他坐在戲臺邊沿,也因此高了凉不怨許多。
垂眼看向凉不怨時,恰好能對上凉不怨的視線。
凉不怨還抓著他的手腕,正掀起了眼皮,抬著眼眸看他。
他素來沉寂的眸子里帶著只有紀憑語能夠窺見的熾熱,而在背后翻涌的情緒又兇又狠,幾乎要化作實物將紀憑語鎖死,像是要將這整個人都吸入自己眼中一般。
就仿佛許久未進食的龐大野獸盯上了自己的獵物。
可紀憑語從來就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他勾唇望著凉不怨,就著他的手,用食指輕勾了下凉不怨的下頜,晃蕩著自己的腿,活脫脫像個專門調丨戲良家女子的浪丨蕩子:“不嫌臟啊?”
凉不怨被他撩得快要炸掉。
偏偏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用滯澀低啞的嗓音回一句:“不臟。”
紀憑語挑眉,還沒說什麼,那邊傅錄霽就拿著喇叭喊了聲:“那什麼,兩位,我們準備下一場哈。”
不是他非要做這個惡人打擾小情侶談情說愛,是他怕就紀憑語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直接不管不顧地站在兒揪著人親……
雖然他劇組的人都簽了保密協議,可誰也不能保證這附近有沒有狗仔溜進來了啊。
這要是有,那今晚娛樂圈直接大地震,微博碼農們又要留下痛苦的眼淚。
紀憑語說了聲好,又悠悠看向凉不怨:“松手吧。”
凉不怨的喉結滑動了下,最終還是松開了紀憑語。
紀憑語翻身下來,有化妝助理上來要用濕紙巾幫凉不怨把臉上已經干涸了的血痕擦去,在看到對方的動作時,紀憑語的神色就有一瞬的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