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凉不怨站在沙發邊沿看著他,也沒有說話。
紀憑語察覺到某人的視線過于直白了點,便掀掀眼皮:“你站著干嘛?”
凉不怨默然了幾秒,低聲說:“在想你現在困嗎?”
紀憑語:“……”
他看了看自己的黑金色表盤,確認時間還才七點五十幾。
紀憑語一時無言。
他只能轉移話題問凉不怨:“你經紀人給你發了《屬于我們的音樂時代》的相關內容嗎?”
“發了。”
凉不怨說:“還沒看。”
于是紀憑語直接掏出平板登了叮咚打開文件:“正好一起看,下周一就錄制了。”
凉不怨的生日在周六,就是后天,他生日過后兩天他們就要飛星岳去錄制綜藝。
紀憑語這邊是也收到了羅姐發給他的文件,鑒于紀憑語是大少爺玩票,羅姐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了句有空翻一下。
凉不怨在紀憑語身邊坐下:“好。”
《屬于我們的音樂時代》本質上也是一款選秀綜藝,不過并不像隔壁推出來的是限定團,而是歌手又或者音樂創作人。
總共只有五十名選手通過層層篩選進入正式節目,當然,碰上那種大公司的也不需要海選,直接送進來就行了。
圈里的大公司,總有一兩個這樣可以走后門的名額。
羅姐發來的文件里,除了詳細介紹了節目組以外,還有一些大公司的選手簡單的信息。
凉不怨跟著紀憑語看了幾個:“有些已經出道幾年了。”
紀憑語:“我記得娛樂圈管這個叫回鍋肉吧?”
“嗯。”
兩人看東西的速度不慢,尤其節目組為了錄制的時候有真實效果,沒有給全選手的資料,只大概讓他們先認了一下大公司的選手名字。
等到翻到最后一頁的時候,就是凉不怨那邊沒有的內容了。
主持稿。
紀憑語的身份本質是主持人,但在綜藝里叫做「見證官」
。紀憑語把這份主持稿也大概過了遍,就退出了文件。
時間還早,還才八點十幾分。
他不是不能夠感覺到凉不怨的蠢蠢欲動,但他很淡定地切換到了圍棋游戲:“下棋麼?”
凉不怨沒動:“我認輸。”
紀憑語似笑非笑地看他:“子未落,人先慫?”
“一局棋要三個小時起步。”
“可太早了我睡不著。”
凉不怨垂著眼低聲道:“可我想抱你。”
紀憑語:“……”
是他輸了。
他真的抵不住凉不怨的直球。
哪怕只是最簡單的——說白了就是因為簡單,才足夠致命。
于是紀憑語頭一次在八點多的時候洗澡刷牙上床了。
雖然知道什麼都不會做,但該有的緊張還是會有。
畢竟。
那是他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
臥室里的暖光燈昏暗且柔和。
紀憑語掀起眼皮看凉不怨拿著吹風機過來,很熟練地側了側身子,讓他給自己吹頭發。
這場景和第一天重逢很像,但又有很多不一樣。
這里沒有攝像頭,沒有節目組,只有他們。
凉不怨捻著紀憑語的發尾,沉默地將他的頭發吹干。
完事后紀憑語又從他手里接過了吹風機,示意他坐下:“我幫你。”
凉不怨沒有拒絕。
他直接在地毯上坐下,挨著紀憑語的腿,紀憑語垂下眼,動作就沒有凉不怨那麼溫柔又細致了:“后天你打算怎麼安排?”
凉不怨淡淡道:“起來后先把直播做了。”
紀憑語揉著他的腦袋:“你這做任務的心很急切。”
“嗯。”
凉不怨直白道:“想快點和你單獨過。”
“你那是直播,也只有我們倆,就是可能會有幾十萬觀眾。
“一個觀眾都不想要。”
他真的很討厭有人看紀憑語。
可他又得想盡辦法悄悄告訴所有人紀憑語是他的。
只是他的。
紀憑語:“。”
他覺得有點好笑,又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一安靜下來,凉不怨就也跟著沉默下去。
等到兩個人的頭發都干了后,真正的故事(?)也就開始了。
紀憑語由著凉不怨在一片黑暗中攬住自己的腰,他本來就是背對著凉不怨睡的,凉不怨沒撈他,只是確定著他的位置,小心地貼上了他的脊背。
臥室里開著空調,空氣中偏低的溫度和凉不怨結實滾燙的胸膛成了鮮明的對比,讓紀憑語沒忍住有一瞬地緊繃。
“紀憑語。”
他聽見他輕聲問:“可以抬頭嗎?”
紀憑語沒吭聲,只用行動證明了。
隨后凉不怨的手臂就穿過了他的脖頸,讓他把腦袋壓在了他的手臂上。
明明兩個人挨在了一塊,紀憑語卻覺得這個懷抱還是莫名有點距離感。
但太近了他也不太可,畢竟他也是個正常男人。
紀憑語深呼出一口氣,想要擯棄自己的雜念,就又聽見凉不怨喊了他一聲。
他沒說話,又沒等到凉不怨的后續,只能開口:“干嘛?”
“你不高興了麼?”
紀憑語微怔,沒明白過來:“什麼?”
凉不怨低聲提醒:“吹頭發的時候。”
紀憑語回憶了一下,不太確定:“你是指你說不想要觀眾?”
“嗯。”
“我為什麼要……”
紀憑語停住,明白了什麼,勾起嘴角,翻過身抱住了凉不怨:“我沒有不高興。”
他睡覺喜歡埋在被子里,所以睡得比凉不怨要下一點,現在整個人都埋在了凉不怨的懷中:“你那樣挺好。”
紀憑語笑:“怪可愛的。”
只要紀憑語開口,凉不怨就分得出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