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心里揣了只貓科生物在撓一樣。
紀憑語這一問,就跟振臂一呼天下應一樣,背后的選手席給了極其熱烈的反響。
宋絮也笑:“這要問的話,我也是涼老師的粉絲呢,我也很喜歡涼老師寫的歌。”
紀憑語看向凉不怨:“涼老師。”
他輕笑著,微彎的狐貍眼藏著的情愫只有凉不怨能夠窺見:“你很受歡迎啊。”
凉不怨卻好似沒有聽見方才那盛大回應是沖著他來的一樣,眼里只倒映著一個人的身影。
他問紀憑語:“那你喜歡麼?”
眾人:“!”
雖然這個問話好像很正常,但是這氣氛怎麼品怎麼不對啊!!
而在后臺等著的潘懷只覺自己腿一軟,人有點發暈。
老板這是要干嘛啊!
現在公開的話不就是把自己的事業葬送了嗎!!
萬一人家只是大少爺覺得有趣,玩玩而已……
潘懷在心里嘆了口氣。
臺上的紀憑語也有點意外。
他挑了下眉,望著凉不怨平淡卻藏著驚人情緒的眼眸,又覺得好像也在意料之中。
凉不怨從來就無所顧忌。
他大概比任何人都想要有一天能夠在微博上艾特他,說一聲「我對象」。
只要紀憑語點頭。
紀憑語微微彎眼,就好像從前他想要從凉不怨口里聽一句喜歡,卻總被凉不怨用沉默或者是別的方式略過一樣。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輕飄飄地給了句你猜,然后繼續cue流程。
被他晾著,凉不怨也沒有半點情緒,反而是柔和了面部線條,原本向下的嘴角平直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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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危說自己是rapper,紀憑語還以為他會全程rap,但是他沒有。
他的歌是說和唱各占了一半,被放在第二個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確實夠燃,也夠炸場。
沈奇直接給了他A,但凉不怨卻是給的B:“有好幾處咬字不清。”
他沒有多說,李與賀倒是替他補上了:“唱歌唱歌,首先要讓觀眾能夠聽明白你唱了什麼,才說別的。
”陳危連連點頭:“謝謝老師們,我回頭一定好好練練。”
最終他和前面那位一樣拿了B級。
之后再上來了好些個,評級都不如他們,要麼C要麼D,弄得選手席上不免焦慮。
因為有些人在他們眼中的確很強,表演出來的結果也令他們歡呼,可落到場上最專業的兩位,也就是凉不怨和李與賀這兒,就難免打了折扣。
李與賀還是帶著一點慈愛濾鏡去評價的,語氣要溫和委婉很多,凉不怨就不同了。
紀憑語望著他一句句「跑調了」、「彈錯了」、「破音了」、「歌寫得一般」,把大部分懷揣著熱情的選手打擊得強顏歡笑。
紀憑語登時感覺自己回到了六年前。
他的吉他是凉不怨教的。
雖說是男朋友身份,但凉不怨在這方面確實過于嚴苛。
因為他是音樂天才,所以他不能理解為什麼一件對他來說很簡單的事別人做不到。
就像從小就有外教教外文的紀憑語不能理解為什麼凉不怨的口語就是那麼難糾正一樣。
不過也沒有人說凉不怨太嚴厲了,有也是選手席上還懷揣著簡單想法那些選手,覺得他評判標準太高。
宋絮就覺得挺好,在導演喊中場休息,讓他們摘了耳麥休息一下耳朵,也讓選手們緩一緩心態的時候就跟他們聊:“提前給他們打個針,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一個巨大的市場,而不是只會鼓掌吹捧他們的朋友們也好。”
沈奇瘋狂點頭:“這樣摔跤也不會太狼狽了。”
他故作委屈:“想當初我就是被朋友吹捧得心氣太高,然后就無遼。”
紀憑語沒關注過娛樂圈,只關注過凉不怨,故而有些好奇:“你怎麼了?”
沈奇嗐了聲:“我剛出道是團隊出道,因為臉,在練習生的時候就人氣很高嘛,然后公司就讓我做C位。”
“但是我唱跳本事就也一般,算不上好。和我組隊出道的都是朋友,大家玩得很好,一開始都吹我,搞得我也自信心爆棚。”
他嘆了口氣:“最初的確沒什麼,但后來我們團有點水花了,就有好多人噴我,那時候我真的很受打擊,整天整夜的哭,又覺得是自己拖了大家后腿,可我真的有努力,但天賦受限……最后你們也看見了,我現在單干了,開始擺爛了反而好起來了。
紀憑語習慣性地安慰了兩句,登時惹得沈奇用狗狗眼看著他:“嗚嗚嗚紀少你人真好,你好溫柔啊,我要粉你了。”
紀憑語:“?”
他輕嗤,嘲諷的話到了嘴邊:“寶……”
但才開了個頭,就被凉不怨忽地伸手捂住了嘴,把他剩下的話全部給壓了回去。
紀憑語一頓。
三人也愣住了。
就見凉不怨面無表情地瞥了眼沈奇,眼里的寒涼幾乎要化作實質性的刀去往他那扎上一刀。
沈奇打了個哆嗦,終于get到了什麼,默默地縮了縮脖子,動動腳往宋絮那邊靠,離紀憑語遠了許多。
凉不怨這才收回視線,看向斜著眼似笑非笑睨著他的紀憑語。
他沒有松開手,反而是壓著紀憑語因為空調而有些溫涼的唇碾了碾,他的動作不算重,但指腹的那層繭還是讓觸感過于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