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沒人?”
“那開門看看?”
“好。”
紀憑語望著還不打算松開他的凉不怨,在心里暗罵了聲,背過手去想要找鎖快速鎖上,但外面的人顯然更快。
門把手被壓下卻沒有任何反應。
“噫?”
“鎖了嗎?”
“不會是節目組昨天看見我過來了特意鎖了吧。”
“啊這,運氣真差。”
“那我們重新找地方練歌吧。”
隨著腳步聲越走越遠,紀憑語也放松下來,他咬了一下凉不怨的舌尖,讓凉不怨輕哼了聲,終于松開了他。
但他的手還是順著壓在了紀憑語的臉上,大拇指指腹輕輕擦拭著紀憑語唇上的水漬。
紀憑語調整著呼吸,凉不怨的拇指就順著他微張的唇縫壓進去,碰了碰那枚唇釘。
紀憑語偏了下頭,躲開了他的手。
凉不怨停住,垂下的眼睫掩住眸中突生的冷戾,克制著自己心底橫生的可怖念頭,慢慢放下手,披上與內心完全不符的溫順假皮。
他低聲問:“你生氣了?”
紀憑語輕磨了下牙:“是啊。”
凉不怨沉默片刻,他還沒認錯,紀憑語就恨恨道:“鎖了門不告訴我害我一個勁瞎擔心?凉不怨,你是不是故意的?”
凉不怨停了停:“親你的時候鎖的,沒空說了。”
紀憑語沒有因此收斂住自己的脾氣:“你下次不能提前鎖了然后和我說一聲?”
“能。”
凉不怨飛速應聲,又重新將紀憑語抱在懷里,額頭抵上他的頸窩:“對不起。”
紀憑語:“?”
他抬手輕輕揪住凉不怨的頭發:“你還笑??”
“對不起。”凉不怨又說了一聲,然后道:“可我心情好,忍不住……”
他低笑:“紀憑語,你好可愛。
”紀憑語木然。
他覺得凉不怨對于「可愛」的定義有點奇怪。
.
和凉不怨離開基地時,選手們又自發的來送他們了。
本來紀憑語是已經忘了全易那事——那天他回家后雖然那條熱搜給沖下來了,但事后他還是從江子西那知道了,凉不怨沒跟他說,是不想他不高興。
但其實紀憑語沒那麼脆弱,他也沒把全易那事放在心上。
說的不好聽點就是,全易真不值得他關注也不值得他動氣。
所以這次跟著凉不怨「加班」,紀憑語根本就沒有想起還有這號人。
直到他們走之前,打扮得精致漂亮的全易怯怯弱弱地站在了他們跟前,喊了聲:“紀老師,涼老師。”
紀憑語抬眼掃過去,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了?”
凉不怨倒是皺了下眉,不動聲色地側了側身子,擋掉了半個紀憑語。
這是明顯的保護姿態,看得隱藏在人群里的蘇今和她的小姐妹們又差點嗑昏過去。
全易小聲道:“我是想跟您和涼老師道歉。”
紀憑語挑了下眉,這才想起這張臉是誰。
他看了眼正對著他們的鏡頭,似笑非笑:“你說。”
全易:“之前是我太急于表現了,也太狂妄自大,不該跟紀老師您頂嘴。但我說的真的都是真的,這個節目對我來說……”
“全易。”
紀憑語打了個響指,打斷他的話:“你的資料上寫著你是偶像歌手出道,我對這個圈子的確不太了解,但就算是偶像歌手,也是歌手吧?”
有這一周被全易折磨到了的選手,譬如唐火,直接道:“是的!”
紀憑語點點頭:“既然是歌手,那麼付出努力就是你的本職,這沒什麼好說的。你天賦不佳、業務能力不過關,因此需要比別人付出雙倍的努力追夢,也是你自己選擇的路,如果你覺得累、辛苦,大可以放棄,沒必要跟我說什麼。
他語氣始終平和:“不要做祥林嫂。”
全易沒聽懂他最后一句話:“我沒有婆婆媽媽。”
紀憑語揚了下眉,沒再說什麼。
全易又還想再表現一下,還是陳危出來打斷了他,讓紀憑語和凉不怨終于能離開。
上車時,是小葉負責開車,潘懷坐在副駕駛上,他倆坐后座。
至于車,是節目組配給他們的。
凉不怨淡淡道:“你總是對誰都這樣。”
莫名被「訓」了一句的紀憑語睨他:“我怎麼了?”
“你對他們太好了。”
“我就說了幾句話而已。”
前座的兩位助理不知道后面兩個人怎麼就起「爭執」了,但完全不敢說話。
甚至潘懷已經硬著頭皮在想要不要勸架了,就聽紀憑語好笑道:“凉不怨,你這醋吃得…難不成我以后跟誰多說幾句話你都要不高興?”
他倆一個敢問,一個就敢應。
伴隨著凉不怨沒有遲疑地一聲「嗯」,車內徹底陷入寂靜。
小葉茫然:“……”
潘懷震驚:“??”
紀憑語也:“。”
他有些無語地望著凉不怨,但眼底深處卻滿是愉悅和滿足:“我不會哄你的。”
凉不怨看他,又是一聲:“嗯。”
于是車內再次寂靜下來。
小葉握著方向盤在想自己要不要開個音樂緩解氣氛。
因為這話聽上去顯得他的老板好渣,潘哥的老板好凄涼。
而潘懷斟酌著想要做個中間人打破一下這個僵硬的局面,他抬眼看了看后視鏡,打了滿肚子的腹稿登時涅滅了。
因為本來沒挨著坐的兩個人已經靠在了一塊,還是紀憑語往凉不怨那邊靠的。
紀憑語湊近凉不怨,在他耳邊低聲說:“那未來男朋友,你先記楠`楓著,等以后去掉「未來」了,在向我討好話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