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掀起了劇烈的熱潮,每一個人都在瘋狂鼓掌。
紀憑語也笑著抬手,將自己過輕卻沉重的掌聲混雜在其中。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秋日的海邊到了夜晚后就有點微涼。
但好在他們四周都升著篝火,而且最熱切的溫度就在眼前。
在掌聲過后,舞臺的燈光又徹底亮了起來。
凉不怨還站在臺上,紀憑語剛準備起身上臺繼續完成自己主持人的工作,就見凉不怨沒有要收拾東西離開的意思。
他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抬起了右手。
那只纏著紀憑語的「護身符」的右手。
凉不怨垂下頭,低著眉眼,在眾目睽睽之下,以一種無比虔誠的神態輕吻了一下那枚小小的撥片。
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只有紀憑語知道。
他停在那兒,望著站在光里的凉不怨,深吸了口氣,又壓了壓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口。
那兒的震動幅度,讓紀憑語都懷疑自己喝了幾噸興奮劑。
真的沒有人知道凉不怨那個動作是什麼意思。
因為凉不怨從前的舞臺從來就不會做這樣的動作。
所以在一片「啊好帥」的感慨中后,每個人又都在疑惑為什麼。
而之后凉不怨下臺,紀憑語上臺,在兩個人擦肩而過時,兩人在昏暗中停了停。
因為凉不怨要把護身符還給紀憑語。
紀憑語才不在這個時候接呢,這個時候掛回去,不就是當場出柜嗎?
這事他還得先跟他哥他們說一聲再:“回頭給我。”
他拒絕得堅定,也沒半點曖丨昧糾纏,凉不怨明白了他的意思,垂眼低聲說了好。
紀憑語再走完流程后,基本上就沒有他什麼事了。
不過他們還是得繼續在這坐著。
就是可以吃個晚飯了。
陳危說自己在減肥不吃晚餐,就直接拉著其他幾個同樣不吃晚餐的人一塊上了臺,給他們表演節目。
底下有選手警告:“我們玩點正經的啊,吃飯呢不許搞怪!”
大家笑。
紀憑語就和凉不怨坐在笑聲中一塊吃飯。
今天的盒飯是蠔油海鮮蓋澆飯,有貝類有魷魚。
劇組是點的外賣。
不吃海鮮的也可以去領別的盒飯。
蓋澆飯里面還有海草絲,紀憑語打開看到的第一眼就把自己的飯盒往凉不怨面前伸了伸:“來吧。”
凉不怨把海草絲全部挑到了他碗里。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但選手們還是第一次發現。
就在后面的蘇今:“!”
她壓著激動,小聲問了句:“涼老師不吃海草絲啊?”
紀憑語應聲,語調懶散卻帶著笑意:“挑食。”
蘇今:“!!”
紀少這語氣好寵啊啊啊!
紀憑語其實沒有冤枉凉不怨,凉不怨對肉是不怎麼挑,但在素菜上就有很多喜惡之分。
只不過他是那種,就算自己不喜歡也會吃的性格。
但在紀憑語跟前就沒必要。
因為紀憑語是完全不挑食,而且紀憑語也不喜歡凉不怨非得吃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這種操作。
節目的錄制是在晚上九點結束。
紀憑語說不上臺表演就真的不上臺。
而節目錄制結束后,兩人回了九點先換了身簡單的T恤加休閑褲,紀憑語就向凉不怨發出了海邊散步的邀請。
凉不怨:“我還以為你想去看祭海。”
紀憑語勾好口罩:“人太多了,去了就是人擠人,沒意思。”
他掏出單反:“去拍照。”
夜晚的大海是寧靜且安謐的。
紀憑語的拍照技術很好,一開始只是拍景,后來看著默默跟在他身邊的凉不怨,他又開始指揮凉不怨做他的模特。
凉不怨就在他的指示下落定位置,由著他拍。
等到差不多了的時候,兩個人就找了個可以容納兩個人的礁石坐下。
紀憑語低頭看照片,笑了下:“你和大海的適配度很高。”
尤其是入夜后寂靜無人的大海。
看似平靜,實則一不小心墜入其中,就會丟了性命。
凉不怨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確認紀憑語不冷,才問:“要我給你拍嗎?”
紀憑語搖頭:“不用。”
他意味深長地勾著唇:“我只是想記錄一下今天。
可惜那個時候在臺下沒有帶單反,不然就能拍到凉不怨親吻撥片的照片了。
不過節目組應該會放吧?
到時候他得開藍光截圖存下來。
他漫不經心地想著,凉不怨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凉不怨的五指穿插過他的指縫,將他的手輕輕壓在自己掌心底下。
紀憑語沒有躲,只是笑吟吟地看著凉不怨,看他還想要做什麼。
但凉不怨什麼也沒做,好像只是想跟他牽個手。
于是紀憑語悠悠開口:“今天歌唱得不錯。”
這其實是毋庸置疑的。
可被別人夸都平平淡淡的凉不怨,在聽到紀憑語這麼說后,和這夜色幾乎融為一片的瞳孔卻浮現出了零星笑意。
紀憑語又慢慢問他:“凉不怨,你是在害怕什麼?”
凉不怨垂眼。
他害怕什麼,其實很簡單。
類似的場景在他夢里和想象中出現過無數次,他一直在夢這一天。
他分不清這究竟又是他拒絕吃藥后所產生的幻覺,還是真實的。
但是……
凉不怨傾身,空閑的手拉下紀憑語的口罩,直接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