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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有愧》第48章

    司峻把他抱起來,脫了自己的衣服給他穿上,他已經連腿都站不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施救者一樣、幾乎是失去神智的抱緊他。

    你來了。

    

    第39章

    

    “好了,好了,我在這兒。”

    司峻低聲哄勸道,抱著他,好像抱著原本生長在自己身體上的一部分,分離超過一定時限便會危及生命;他用發音含糊的嘴唇親吻他冰涼的額頭,挪了挪身體,把童佑茗凍僵的手指一根一根掰下來握在掌心里,沙啞的聲音化作風中散去的白霧,“放松點,對,把手松開,我背你。”

    童佑茗的眼神在看清他身上單單一件襯衣的時候驚惶地掙扎了起來,司峻卻不由分說地按住他的手,“聽我說,我現在背你去外面馬路上打車。

假如我們今晚回不去,你想想這附近有沒有能湊合住一晚的地方,好不好?”

    童佑茗似乎有些冷靜下來,被他夾在手臂間,用力點頭。

    “乖。”司峻埋頭吻在他眉心,轉過身把他背到背上,雙手托著腿窩往上提了提,咯吱一聲踩進雪里。

    “真冷啊,”他低低地笑,“所以抱我緊點。”

    路不算很長,只是司峻沒辦法走得太快,他的前半生還從沒體會過如此錐心刺骨的寒冷,麻木催生困倦,而困倦在這種情況下是非常危險的;他感到童佑茗那溫熱搏動的胸膛貼緊他,不遺余力的用能夠覆蓋住他的皮膚挨住他,深夜里微茫的燈光被風雪吹得清亮,他小口呼吸,抖了抖發梢細碎的冰凌。

    “……司峻。”

    猛然間聽到這個名稱,他有點兒反應不過來是童佑茗在叫他。

    “我父母知道了。”

    “我猜到了。”

    司峻望著空無一人的馬路,把沾滿雪的鞋底在道沿邊兒上磕了磕,“你現在想怎麼辦?”

    “我想走。”他簡短地說,像是不再有一絲回心轉意的余地。

    童佑茗趴在司峻背后,看不到他的臉,因而只能從一側那些稀少的、被話語所帶動的神情分辨出他的潛臺詞,因為司峻并不是個會將喜怒哀樂都單純表露在臉上的人,而他閱歷不夠,識人的經驗尚不豐富,還不足以從顧盼間洞悉一個人的想法。

    良久,他聽見司峻說,“不行咱倆就先分開吧。你回去認個錯。”

    他愣住了。

    “你現在還年輕,容易被沖動支配,一走了之聽上去是很瀟灑,做決定不計較后果,對責任沒有概念。”他說,“這世上割舍不斷的東西只有血緣,就算再不想認,那也是你的親人。”

    “雖然我這個人一貫主張無條件袒護,這麼說吧,你就算想殺人,我連問都不問也肯給你遞刀……可我不想你再過幾年后悔。”

    他說到這里收了聲,感覺不大對勁,耳邊的人開始壓抑地抽泣,剛想改口,一大顆眼淚滴在他脖子里,幾乎燙得他發疼。

    “我不……”衣領被拉扯著,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聽到童佑茗痛哭失聲,“不分手……”

    像極了哀求。

    他心中理智的防御和底線頃刻間統統坍塌破滅,再也沒有什麼看似成熟的言不由衷,他死死地咬了牙,“好,不分手。”

    童佑茗伸手去攔從路對面小巷里拐出來的一輛出租車。

    或許是兩個人看起來實在太落魄,這次的司機沒說什麼,只是從后視鏡里看到兩個男人在后座里抱在一起的樣子表情有些異樣,可司峻到現在已經全不在乎了。

    他凍得像剛從冰窟窿里撈出來的、一條硬邦邦的魚,內心還懷揣著春暖花開的美好幻想。人一旦要為了愛情奮不顧身,就會從那共同退化的智商和情商之中體味出人生的真諦。

    窗外夜深人靜,車廂時有動蕩,他抱著童佑茗平靜而清醒的想,這一生算是又過了一個坎兒,把有可能出現的傷害降至最低,他已經別無所求。

    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

    我只要你。

    后半夜快一點他們直接回到了司峻父親那邊,原因是老頭兒在電話里說懸著個心睡不著覺,總怕兒媳婦有個三長兩短的,非要親眼見見才行。司峻頂風冒雪的把人領進門,他爸急忙一看——這衣服少得跟光著沒什麼區別,眼睛紅著,臉上還有掌摑的痕跡——末了,他艱難而隱晦的開口問:“……這……碰見流氓了……?”

    “……”

    司峻這輩子想跟他爸斷絕關系的愿望還從未這麼強烈過。

    “您敢不敢想點兒靠譜的。”他把童佑茗往浴室的方向推了推,心衰的跟他爸解釋,“八成是上回我跟他在一塊兒被他爹媽看見了,詳細的我也沒多問,看樣子不是鬧著玩兒。去的時候就看他外套都沒穿一個人在雪地里。我真是。”

    走廊盡頭的浴室亮起燈光,水聲濺落,他一手搭在腰際,另一只手抹了把臉,掩去那些不太適宜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心疼。“難受死我了。”

    “哎喲我操,”他爸也嘖嘖地搖頭,“這孩子是親生的?那就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肉哇,他父母腦殼子沒問題吧,怎麼下得去這個手。”

    “天底下有的是把臉面看得比親生孩子還重要的爹媽,是我運氣好了攤上你啊爸爸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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