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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他重生了》第47章

  “嗯。”謝言撫弄我長發的手一頓,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抬眸淡淡看我一眼,又沒了下文。

  “我有時覺得爹爹很愛我,可我又覺得他是因為我娘親的囑托才愛我。若不是我娘親,他應是要恨我的,畢竟我害死了他最愛的女人。”

  “可我不是故意的。”

  “可能是因為我一出生就害死我娘親,所以上天便給了我一具畸形古怪的身體,那些人都叫我怪物。”

  說到這里,我便如膽怯的少年打開了關著噩夢的匣子,那一聲聲的“怪物”響徹在耳跡,少時的夢魘纏繞著我,我渾身都開始顫抖,死死咬著嘴唇,手指扣弄床下的被褥,就連眼淚都開始不受控制。

  “謝言謝言謝言...”

  我不斷地叫著謝言的名字,像是在試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急切地趴在謝言身上,將腦袋挨著他胸膛,很沒安全感地將手腳都纏在他身上,怯怯地問他,“謝言,你會不會也覺得我是怪物?”

  謝言幾乎是立刻感知到我情緒的異常,他沒有將我推開,反而是伸長了手臂將我整個人圈進他懷中,偏冷的體溫包裹著我。

  他身上的體溫總是偏低,我時常覺得他像蛇一般冷血無情,不僅性子冷,就連體溫都那般瘆人。

  但我此刻在他懷中,將臉貼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跳動的心跳,我的心似乎也受到感染,慢慢沉靜了下來,不再惶惶不安。

  我很害怕謝言也像旁人那樣覺得我是個怪物,我可以容忍旁人說我是怪物,因為我毫不在乎,他們在我眼中不過是螻蟻一般的角色。

  但謝言不是。

  謝言的出現,更像是一道光照進我多年晦澀難明的心底。我那些陰郁的情緒,作為怪物的自卑,我深怕被他看見。

  我盼著在他眼中,我永遠陽光燦爛似正月里樹上的春桃。

  我可以接受那些螻蟻的輕蔑,卻不能接受謝言對我的哪怕是一個嫌棄的眼神。

  這大抵就是愛一個人帶來的貪嗔癡恨。

  我想我在謝言心中是光明燦爛的,我那些出生就帶來的陰翳本不該暴露在陽光之下。可我心里又清楚,破窗擋不住冬日里狂烈的風,也遮不住一個丑陋的真相。

  我盼著我在謝言眼中是最好的,但我又深知道自己不是最好,這種劇烈的矛盾沖突,時常將我折磨得身形佝僂,如同被吸走了活力的骷髏。

  謝言的手輕輕落在我頭上,將我的思緒打斷,他輕而緩地撫摸我的側臉,興許是感覺到我渾身的戰栗,他開始不斷親吻我眼下的小痣,我的耳朵,我的嘴唇,試圖撫平我狂亂的情緒。

  他雙手捧起我的臉,目光專注地看我,如同看待什麼珍貴的心愛之物。

  我分明不是,我知道的,但我卻十分貪戀此刻的溫柔。

  我將身體攀附在他身上,像是攀附在大樹上柔軟的枝蔓,我眼中的淚啪嗒啪嗒地砸在他面上,順著他高挺的鼻梁滑下去,直落入他口中,他嘗到了我眼中的苦澀。

  他細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灰瞳那瞬閃過一絲無奈與心疼,我以為我看錯,還來不及深究,他又來親我。

  他一邊捧著我的臉親吻我,一邊給我擦眼淚,輕聲問我,“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他問我時,神色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灰瞳原本像了無生趣的寂靜海域,卻偏偏因我掀起波瀾。

  我本來還沒這般委屈,但謝言一問,我便如兒時受盡旁人欺負被我爹發現一樣,撲簌地掉下淚來。

  我年幼失母,我爹又忙于公務,時常抽不開身來陪我,我便只能自己玩,羨慕地看著旁人玩。

  他們不與我玩,說我是女孩子,我只能靜靜地呆在一旁看他們嬉笑玩樂,直到我爹來接我回家。

  我時常受欺負,也時常受委屈,甚至還養成了逞強的習慣,被欺負得再狠,也要強忍住淚水,不讓它落下,拼命咬緊下唇,告訴自己不能哭,哭了就會被那群壞人笑話,哭泣是示弱的行為。

  我不是弱者。

  可是每次我爹一來,我就繃不住了,在爹爹面前,我總是脆弱得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如今我遇到了謝言,我也可以不哭,但我忍不住,我忍不住便要覺得委屈,想他親吻我,抱我,安慰我。

  我本可以將往事都撕碎在風里,做一個厲害的強者,但謝言一出現,我就忍不住想要讓他知道全部的我。

  脆弱的我,堅強的我,古怪的我,我都想讓他知道,也想他接受。

  所以當他這般問我,我又像極了獨行太久的旅人,正疲憊饑渴地暈倒在沙漠之中,而謝言就是一場悄然而至的雨,他讓我卸去防備,又像在告訴我,“我可以信賴。”

  他的手臂緊緊地擁住我,將身體坐起,讓我坐在他懷里,濕潤的舌尖舔去我面上的淚,輕輕地拍我的背。

  他似是從未見過我情緒這般失控,只與我說,“你可以告訴我。”

  月光照在他臉上,在他俊逸的面上鋪了一層柔光,他的目光帶著滾燙的溫度,我剛落的淚滴在他眼睫上,令他的眼睫也有些濕潤,讓他灰色的瞳像是也染上了幾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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