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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他重生了》第62章

  就算是要讓謝言死,也要讓他死得其所,不牽連仇府的任何一個人。

  謝言此人那般狡猾陰險,若我上京了,與他相見,他會再利用我嗎?

  如今的我沒有了身為宰相的爹爹,也不再是宰相府的公子,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價值。死而復生這件事如此荒謬,估計他也不會相信。

  不,我轉念一想,謝言這般謹慎惡毒之人,總歸會有斬草除根的想法,他應當會忌憚我在眾人面前揭露他的真面目,讓他藏于清冷皮肉下的骯臟丑陋現于世人面前。

  我思及此,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渾身的皮膚都因為恐懼而戰栗,在將謝言殺死之前,我絕不能讓他發現我就是封九月。

  封九月這個身份,除非大仇得報,否則它將永遠隨著我爹的死去而沉寂在地底。

  如今的我,只能是仇云清,元州知府愛若珍寶的獨子。

  可是謝言那般精明,我能瞞得過嗎?

  我如今的相貌與封九月只差了眼下那顆殷紅的痣,謝言還會留意到我?他會嗎?會記得我這個被他利用又懦弱自戕的怪物嗎?

  我想到這里,唇角都染上了一抹譏諷的笑。

  猶記得成親當晚,我鼓起了畢生的勇氣與他述說了多年的噩夢。謝言非但沒有嫌棄我,相反的是,他還用那種充滿了憐愛寵溺的眼神看我,更加用力地親吻我。

  當我顫抖著眼睫與他展示畸形的身體,他當時可真會演戲啊,眼神如含著清澈的水,面上裝得沒有一絲反感,甚至還俯身去親吻,我那個怪物一般的身體。

  我當時不斷地落淚,他便不斷地將吻落在我身上,我與他像是懷揣著濃烈愛意相擁而眠的愛侶,恨不得融入對方的骨血里。

  只可惜這一切都只是騙局。

  次日我上路的時候,仇云清的爹娘都立于門口送我上馬車,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一長隊間皆是華貴的馬車。

  仇爹雖只是個小小的元州知府,但我的馬車并不遜色。

  馬車的空間極大,能容下許多人,嚴實地鋪著真絲的毛毯,角落燃著好聞的熏香,矮桌上皆是瓜果點心,懷信還時不時詢問我可還頭疼,需不需要叫隨行的大夫來看看。

  我邊搖頭說不用,邊好奇地掀開車簾。

  不僅輛輛馬車都透著金貴,就連車外隨行的奴仆也都斯文有禮,衣著端雅,由此可見其車內的主子也必然不落俗套,看來此次侍讀的角逐可真是群芳爭艷,百花齊放。

  我不禁冷笑一聲,謝言,你這究竟是在選侍讀,還是在選妃?

  有競爭自然會有傷亡發生。

  幸而上京的路上我一路蒙著面紗,行事也十分低調,再加上仇爹給我的各項配置雖是盡他所能,但還是略顯遜色,所以其他人都沒將主意打到我身上,只當我是來友情陪跑,戰火并未蔓延到我身上。

  但我卻目睹了許多場沒有硝煙的紛爭,

  只能暗嘆謝言果然魅力不減當年,光是謝言二字便能讓人趨之若鶩。

  我明哲保身,總算是順利到了京城。

  京城的一切與我生前并沒有太大變化,東街的包子鋪依舊那麼熱鬧,天香樓的食客絡繹不絕,人人還是各過各的生活。

  遺忘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人們有條不紊地繼續生活著,就像是這京城從未有過封姓的丞相,也未有過封九月這個人,我們存在過的痕跡皆被隕滅在碎落的紅塵當中。

  隊伍進京后,要在京城的客棧休沐一晚,次日才能進太子府。

  我心里念著我爹的衣冠冢,便在夜深時分從客棧出發,懷信想跟著我卻被我拒絕。丞相府已經被封禁多年,我如今要做的事可能會觸犯律法,他不適合與我同去。

  我爹一生清貧,就連相府的位置也選得萬般偏僻,人跡罕至。

  明明是個丞相,卻過得連個知府還不如,我想到這里,忍不住嘆出一口氣。

  眼前這個宅子是我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承載了我與爹爹無數珍貴的記憶。如今它門庭冷落,朱紅的墻漆斑駁一片,就連立于兩旁的石獅子也殘破不已,只有門口的封條仍在叫囂著往事的屈辱。

  我不敢走正門,甚至不敢在門口停留太久,怕引起旁人的懷疑。后門的位置較為隱蔽,我只能悄悄地翻墻進去。

  府內的一切都沒什麼變化,與我想象中的破敗蕭條大有不同,透著詭異的齊整和干凈,甚至一絲蛛網都沒發現,我沒時間去計較這些怪異之處,只想著盡快去我爹爹房里,找到他的隨身衣物。

  我要給他立個衣冠冢。

  我爹房里的一切都沒變動,月光落在書案上,案上的書頁被微風吹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我記得我爹就是這樣坐著看書,他不僅長得俊美,就連看書時的儀態也甚好,背脊挺得很直,像蒼勁的松竹,與我的懶惰頹唐相比,我爹爹簡直是吾輩之楷模。

  我將衣柜打開,將爹爹常穿的一件玄色衣袍擁在懷中,像在汲取源源不斷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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