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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他重生了》第70章

  我只能冷下臉,話語里都有些咬牙切齒,“太子殿下,你何時放草民出去?”

  謝言見我明顯是生氣了,深深地看我一眼,爾后才慢慢地將我的手松開。

  此時已近日暮時分,夕陽的余暉從窗格投入房內,剛好落到謝言身上,他朝服上的孔雀紋路栩栩如生,眼睫的尾端鍍上燦爛的金邊,鼻峰凌厲地劃分了昏曉。

  他的身體一半露在余光里,如悲憫的玉佛,一半隱于陰影里,如從善的惡鬼。

  分明他就這樣乖順地坐著,連神情都染上幾分柔和,但我心中總有不安的情緒在流動。

  他如今更像是游走在破碎的真實與虛妄的假象之中,一旦我撕開這層假面,那些苦心藏匿的惡行和求而不得的恨恐怕會將我徹底吞噬。

  謝言無法接受封九月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他內心極度排斥,甚至寧愿把自己蛇蝎一般的本性隱藏,將自己偽裝成粘人聽話的柔軟性子,也不愿面對殘忍的真相。

  可我偏要他看到最殘酷的事實。

  我領著溫熱的手帕回來時,謝言正望著窗外的桃樹發呆,像是陷在思緒里久久不能自拔,見我進來了,他的眼神便開始粘在我身上,就連灰瞳都有了淺淺的溫度。

  “太子殿下,你自己把臉敷一下吧。”

  我將帕子舉過頭頂,姿態恭順地將帕子遞給謝言。

  我以為我態度足夠恭敬,謝言定會接過去,但他卻一直沒接過我手上的帕子。

  我等了又等,都快等出了火氣。一抬頭,便見謝言專注地看著我,神色正經坦然,耳尖卻有些紅。

  他將眼睛看向別處,狀似無意地提醒我,“我不知道敷在哪里。”

  原來在這里等著我呢,擺明就是要我幫他敷,但我偏不。

  我緩緩朝謝言靠近,在他別扭又充滿期待的眼神中,將帕子貼在他右臉上,惡意地將他的臉擠壓得有些變形,冷冷說道,“就在這里,太子殿下自己敷吧。”

  我尤記得以前只有謝言將我搓圓捏扁的份,哪里能輪到我對他造次。而如今我細細回味剛剛將謝言的臉按得微微變形的樣子,心中便涌起惡意和報復的快樂。

  謝言原本臉上還帶著亮晶晶的希冀,我話音一落,他的眼睛就像熄滅的燈盞那般變得灰撲撲,但還是聽話地開始用帕子敷臉。

  他一邊敷著臉一邊拿那雙漂亮的眼睛看我,眼神灼熱滾燙,目光像貪婪的蛇信的舔.舐。

  我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又不想與他多說話,只能將身子轉過去,拿后背對著他。

  “小秋,我有些疼。”

  謝言的聲音從我身后響起,令我胸中無名火起,惡狠狠地回頭,“太子殿下,我與你說過了,我叫仇云清,不是什麼小秋。”

  但謝言明顯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他將手上的帕子放下,臉上的印子分明已經消退了不少,他卻堅持自己很疼,還說,“你以前時常親我,興許親一親便好了。”

  是的,他的確說得不錯。以往我與他在一處,每次的親吻幾乎都是我主動的,謝言只需在我攀上他脖頸時,摟住我的腰肢,隨后更加兇狠地回吻我。

  當時的我時常感到很失落,覺得自己的主動很廉價很輕浮,又在心里擔心謝言將我當成那種不三不四的人。

  因為他從未對我說過喜歡,甚至連主動親吻我,都是少之又少,我的主動更像是一種討好,帶著小心翼翼的卑微。

  分明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謝言,卻因為我對他過分的喜歡和熱情的主動,便要嘗盡這樣的惶惶不安。

  我曾以為謝言是不喜歡這種親昵的,曾經的他在我心中是纖塵不染,不容染指的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而他每次與我親吻時的神色淡淡,像是從未投入真情,也未起半分旖/旎的心思。

  但今日他卻這般暗示我,暗示我主動去親他,所以以前的他分明一直都享受著我的主動討好,卻不肯給我半分肯定的回應。

  呵呵,謝言,你可真行啊。

  我不知為何情緒又激動起來,那些愛而不得的過往令我面目丑陋,思緒如泛濫的深海,我在其中浮浮沉沉,遍尋不著上岸的浮木。

  我的恨意似滔天的浪,將我徹底打翻在地,令我急切地想要搗碎謝言的美夢。

  他讓我不好過,他讓我傷心,我也不讓他好過,我要他和我一起下地獄。

  “太子殿下。”我忽然對謝言笑得萬分甜膩,如盛放得無比瑰麗的薔薇花。

  我踮起腳,將嘴唇貼在他耳側,果然見他從耳垂整個紅到了耳尖。

  我話里帶著久違的笑意,說的話做的事卻沖動詭譎,“你與小秋應當什麼都做過了吧?那你對他的身體定是十分熟悉,你一直叫我小秋,不妨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小秋?”

  我今日穿的衣袍極其輕薄,是素白的云杉,領口大開,袖口編織著孱弱的花骨朵,式樣簡單,極易穿脫,我將腰帶一解,層層疊疊的素袍便如一片片的云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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