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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他重生了》第86章

  “公子, 你別這樣,”懷信愣愣地看著我面上浮現的狠戾之色,很是沒用地渾身打了個冷戰,“公子, 你這樣我怪害怕的。”

  我輕嗤了一聲,又收起那冷凝的神色,與他打趣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剛剛在那棋室里,我看你兩條腿都在打戰,明明都自身難保了, 還敢幫我求情。”

  “沒有公子就沒有現在的懷信, ”懷信說到這里, 表情很是莊重堅定,差點就朝我跪下行禮了,“若不是公子當日從人販子手中救下了懷信,懷信也不會有今日,所以公子于我的大恩,懷信定然是要報的。”

  我胸中升起詭異的猜想,又細細觀察懷信說起仇云清時的神色。

  他的眼神那般虔誠真摯,像是望著自己心中純凈無暇的神明。他此舉像極了從前那個愚蠢無知的我,被謝言風華灼灼的完美表象所迷惑,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所有都給了他,甚至還會卑微地因為自己給的東西不夠好,不夠珍貴而耿耿于懷。

  殊不知,那已經是我能給到的最好的東西了。

  如今仇云清已經入了輪回,不知被淹沒在哪個未知的時空里,他已經無法回饋懷信的一片赤誠之心。但只要我茍活一日,便一定會幫仇云清守護他在意的一切,守護他慈愛溫柔的父母,守護他忠心為主的侍從,守護他從小長大的仇府。

  懷信見我臉色稍緩,沒有剛才那般兇狠可怖,才松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八卦的本性,“想來那太子殿下還是記掛著封家死去的那個小公子,所以才會那般傷心吧。”

  我對謝言虛情假意的偽裝并沒有半點興趣,只懶散地去看窗外的夜空。

  此時并沒有月光的蹤跡,大團大團的濃云遮住了嬌羞的月娘,只能窺見其隱約的形狀,像罩著面紗的朦朧美人。

  懷信見我不理他也不覺得尷尬,只絮絮叨叨地在我耳邊說著各種各樣的話,并不盼著我能給出回應。

  我如今算是徹底地明白了,有些人他與你絮絮叨叨羅里吧嗦地說一堆話,并不盼著你能回應,甚至只是單純的一種分享。

  他只是熱衷于將今日遇見的喜悅或難過之事告知于你,你不回答也沒關系,只要你能聽到便好。

  分享欲到底也是喜歡的一種吧。

  我也曾經歷過懷信的這個階段,當時我和謝言還沒有發展到后來的那般親密,他始終對我保持一種愛答不理的態度,仿佛我是空氣一般的存在,漠然又疏離。

  而我卻是個話多的,每天只知道傻樂,逮著了什麼新鮮事兒都要與他說上一通。我知道他平日里很忙,便只挑著他抄寫經書的時候才去煩他。

  我尤記得有一次我見著了一個令人驚駭的詭異畫面,便立刻飛快地從外邊跑回來,興沖沖地要將此事與謝言細細討論。

  當時的我將門簾撞得四處飄飛,鈴鐺響個不停,氣喘吁吁地跑進房中,分明我已經弄出了這麼大的陣仗,謝言卻只是閑閑地撩起眼皮,抬眸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鳳眸沒起一絲波瀾,就連手上動作都未有半分停頓。

  他當日穿了一身靛青的云杉,衣襟遮得嚴實,寬大的袖口處勾勒了好幾處松竹,握著狼毫的手指修長冷白,骨節分明,似根根頎長的青竹,君子端方,舉世無雙。

  謝言抄寫經書時,從來都是看一遍便能將其通背下來,未將目光落于經書上,而是嫻熟地運筆,纖長而濃密的眼睫遮住凜凜的灰瞳,薄唇微抿,鼻梁高挺,他光是靜靜地坐著寫字,便已經美得如一副潑墨山水畫。

  “謝言,”我快步上前,死死拽住他袖子,用手掌掩住半邊的嘴巴,眼睛左顧右盼后,神秘兮兮地與他說,“你知道我方才瞧見什麼神奇的東西了嗎?”

  謝言對我賣的這個關子并不感興趣,而是將幽深的目光落在我汗濕的臉頰上,灰瞳藏著洶涌的海浪,長眉微微蹙起。

  我剛一見著那個奇景,便從外邊跑了回來,因而面上額上都汗涔涔的,又因為身子弱,呼吸便喘個不停,面頰上都陀紅一片。

  我見謝言只是望著我,卻沒有開口的意思,便扁起了嘴,垮著個臉道,“你怎麼不問我,是什麼事情?”

  謝言并未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寒著一張俊臉將我看著,這一般是他不悅的前奏。

  我本想認慫道歉,但下一瞬,他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緩緩落在了我的臉側,輕輕地將我臉上的汗珠一一擦去,神色專注且認真,如同對待什麼名貴的瓷器。

  我像是被輕柔的羽毛拂過臉頰,幾乎是怔楞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這是謝言第一次主動觸碰我,還是碰我的臉頰,幫我擦汗,我心里綻放起了燦爛的煙火,甚至抑制不住唇角的笑意。

  反而是謝言表現得極為淡定,他掏出袖中的巾帕細細擦拭手指,又淡淡問我,“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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