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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他重生了》第126章

  謝言他再也站不起來了,只頹唐地背靠著牢獄的墻壁,大團大團的鮮血從他膝蓋處流淌出來,像是開在人體上的惡之花。他的嘴唇都失去了顏色,就連灰瞳也裝滿了破敗的黑灰,冷白的皮肉交錯著縱橫的血痕,秾麗似水仙的臉上是灰撲撲的死寂,像為信徒傾盡所有的神明,最終還是遭到了拋棄背叛與欺辱,就連眼底的最后一道光都殞滅了。

  我走到了他面前,將身體下蹲,與他目光平視,只淡聲開口,“你說吧。”

  “再靠近一些。”謝言終于轉動凝滯的眼球來看我,寂寂的眸光爬上一絲狠意,我并未將那轉瞬即逝的情緒放在心上,而是將身子湊近了些,試圖通過拉近距離來聽清他虛弱的言語。

  但是我并沒有等到謝言開口,不過是一瞬之間,他的眼神便從沉冷的枯寂轉為毒蛇一般兇狠的豎瞳。他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將我整個人死死壓在地上,帶著血氣的撕咬從我面上落到了嘴唇,他兇狠得像是要將我兩片嘴唇都嚼碎,然后吞到肚子里邊去。

  他冰冷的手撕扯著我的衣襟,將我脖頸以下的大片皮肉都袒露了出來,他幾乎要將我的舌頭嚼爛,才兇惡都咬住我的肩頸,尖銳的犬齒刺破我鎖骨上的白肉,像是叼著最后一頓生肉的餓狼。

  我于掙扎中倉皇對上他的眼神,他眼睛里藏著一頭受盡欺凌與冷遇的兇獸,裝滿了無盡的絕望與悲痛。就像是收起爪牙的惡獸,幾近卑微地討好主人,最終卻遭到主人的虐待與拋棄,因而想將主人吞進肚子里,來個一了百了。

  “松開!”

  上來了兩三個影衛才將謝言從我身上扯開,他被不知輕重地扔回了角落處,唇角的血跡像一朵盛放的淬毒的花,鳳眸一瞬不瞬地死盯著我,眼神是我看不懂的陰鷙與癲狂。

  他忽然對著我笑了,眉眼彎彎,眼角還沁著未干的淚珠,像是一片潮濕的被車輪碾碎過的花瓣。

  我永遠也忘不了這個笑。

  我身上的衣袍都被撕得破碎,簪發在倒地的那刻報廢,滿頭的烏發傾瀉而下,蓋住了滿臉的血污,那金步搖被謝言攥在手心里,能輕而易舉地刺破我的喉管,我詫異于他為何不動手給我一個了斷。

  后來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又麻木,謝行將我接回了王府,不斷地與我說話,我卻聽不見他的聲音,我怔怔地看著他不斷在我眼前搖晃著手指,神色關切又焦急,嘴里一直在說些什麼,我卻都聽不見了。

  我的大腦里像被塞滿了棉花,耳朵里傳來陣陣的嗚鳴,那些聲音太嘈雜,蓋住了原本世界里的所有聲響。我腦中清晰地響起那種沉重又清晰的呼吸聲,是謝言的呼吸聲,剛剛就落在我耳側,他好像很痛,也好像很累,我也很痛,我也很累。

  “漂亮哥哥,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

  伴著謝行這句話傳入我耳中的,還有如爆炸聲響一般聲量巨大的轟鳴,它們的聲波在一瞬間飆升到高處,又化作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打斷了謝言的腿。

  我打斷了謝言的腿。

  我打斷了謝言的腿。

  這個認知終于在此時闖入了我的腦中,那種被刀刃剖開大腦的疼痛讓我抱住了頭,心臟處的刺痛又喧囂而至,它們雙管齊下,將我逼得在地上打滾。

  直到謝行來到我眼前,他輕聲地安撫我,“漂亮哥哥,你有什麼事可以與我說,我可以給你分擔。

  “你知道嗎?”

  我揪住他的衣襟,就像是揪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神色倉皇又驚慌,不可思議地開口說道,“我打斷了謝言的腿!”

  “我那麼喜歡他,可是我還是打斷了他的腿!”

  “我不想的!”

  “可是我必須這樣做,因為他害死了我爹!”

  “我不后悔,我一點都不后悔!”

  “可是,我這里好疼啊!”

  我已經滿臉都是淚水,卻依舊高聲咆哮著,像是這般大聲說話便能驅散身體上的疼痛。

  我將謝行的手心放在我胸口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這里好痛啊。”

  “誰能來救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

  謝言的腿后邊會治好。

第62章 “最后還是只剩下我一個人”

  十月里的秋雨霏霏, 帶著蝕骨錐心的寒意,光禿禿的孤山找不到一棵能遮風擋雨的綠樹,凜冽的秋風挾裹著綿密的雨絲, 席卷著漫山遍野的枯草,燕雀于風雨飄搖中并排而行, 輾轉飛往濃云翻涌的天空。

  我身上依舊穿著秋末單薄的云杉, 懷中緊緊抱著我爹生前的衣冠,任由兇猛的狂風將我的衣擺拍得獵獵作響,只無動于衷地站在枯山上,垂頭怔楞地望著地上污濁的泥地, 像一尊被狂風暴雨打濕的泥像。

  這世上的每一片土地都有污泥,任人踐踏似乎成了它們與生俱來的宿命, 在這般屈辱難忍的摧折下,它們卻能柔韌地化作任何一種形狀。從不破碎, 永不言棄, 興許這就是屬于污泥的無聲的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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