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連脖子都紅了, 泛起了點粉,他低頭結結巴巴道:“你、你別管。”
陸黎有點興奮, 他靠近姜宜, 聲音低了一些, 帶著點誘哄道:“你就告訴我一點點, 你在夢里看見了什麼?”
姜宜悶頭不說話, 陸黎又哄道:“沒事的, 鐘茂和秦斕他們都經常說自己夢見了什麼, 這個很正常。”
姜宜還是悶頭,嘴巴閉得緊緊的, 身旁人一直在不斷地磨他, 他只好強裝鎮定,但依舊還是帶了點磕巴小聲道:“夢見了拼圖。”
陸黎:“……”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內褲,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姜宜蹲在小水盆旁邊,低頭悶頭伸手扣著水盆,不敢抬頭望他。
陸黎有點不死心, 追問道:“除了拼圖呢?”
姜宜小聲道:“沒了。”
陸黎:“……”
他罵罵咧咧地搓了一把內褲,帶著點咬牙切齒憋屈心想:“為什麼是拼圖?!”
“憑什麼是拼圖?!”
拼圖有像他這樣天天抱著姜宜睡覺嗎?
拼圖有像他一樣姜宜天天一睜眼就能看見他嗎?
姜宜蹲在地上, 頭也不敢抬,低頭紅著耳垂扣著水盆邊,聽著陸黎將水盆里的內褲洗得嘩嘩作響。
他其實只說了一半。
他確實是夢見了拼圖不假。
但是他還夢見了陸黎。
而且拼圖還是陸黎送給他的。
姜宜想起前不久做的夢,整個人都只敢望著水盆里蕩漾的水紋,扣著水盆悶頭不說話。
前不久的夢里是一個很正常的星期天,如往常一樣,陸黎拎了一副新拼圖給他。
但不知道為什麼,夢里的陸黎無端端讓姜宜感覺有點兇,咬人的時候也不像以前小時候玩鬧一樣輕輕地淺淺咬出一個牙印,而是用一種很奇怪的方式,伏在他身上用類似于吮吸的方式咬著他。
姜宜被壓在窗臺旁的時候還在茫然地想著,陸黎不是來給他送拼圖的嗎?
但到了后面,他整個人被陸黎摟著臀提上了窗臺,坐在窗臺上,陸黎站在他面前,正正好能夠跟他鼻尖相對,甚至陸黎的兩只手還摟著他的腿,架著他的腿。
他叫他的名字,一次比一次啞。
夢里的陸黎太陌生,侵略性也很強,呼吸幾乎是灼燙地噴灑在姜宜的鎖骨上,陸黎跟他說他不喜歡拼圖,不喜歡宋子義,不喜歡陳兆。
到了后面,姜宜的記憶漸漸模糊了下來,只記得陸黎跟今天一樣,掐著他的腿,把他壓在窗臺上,仿佛報復性地吮吸了一下他的脖子。
米白色的窗簾晃動,被壓出了幾道深深的皺褶,在夜風中浮動,桌上的拼圖碎片也散落一地,零星地拂落在地,仿佛是有人在掙扎中不小心碰散了一般。
再后來,就是姜宜在自己的床上迷迷糊糊醒來,醒來后的他感覺到身下有點不對勁,一動,便是褲子里微涼的濕漉漉觸感。
他上過生理課,知道這是什麼回事,也知道有些男生也會談起這些事。
姜宜本來只想偷偷地濕掉的內褲給解決掉,但是沒想到還是被凌晨已經沉睡的陸黎抓了包。
大半夜的,還要蹲在水盆旁看著陸黎洗他的內褲。
甚至還要被問夢見了什麼。
姜宜悶頭扣著水盆,看著自己的內褲在陸黎手上搓來搓去,脖子都紅完了。
陸黎一邊搓著內褲,一邊打著肥皂,面無表情心想今天生日他再送姜宜拼圖他就是狗。
送了那麼多年拼圖,結果到頭來姜宜沒夢到送拼圖的人,反而夢到了那幾塊破拼圖。
看著姜宜沒抬頭,黑色碎發下露出的耳尖都是紅了一片的模樣,陸黎吐了一口氣,坐在小凳子上,長腿憋屈地伸著。
他氣了一會后,然后挫敗地想著,算了,好歹是長大了。
也好歹不是洗衣機和大象。
要不然陸黎感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總不能變成變成姜宜想要的洗衣機和大象老婆。
陸黎最后搓了幾把水盆的內褲,擰干水,找了個衣架掛了起來。
姜宜想要伸手把自己的內褲搶過來,他漲紅了臉道:“給我吧。”
陸黎頭都沒抬道:“怎麼,長大了就不能碰了?”
他抖了抖內褲道:“以前在幼兒園你的小汗巾不照樣是我洗的。
姜宜憋出了一句:“這怎麼能一樣。”
陸黎蠻橫道:“怎麼不一樣?”
姜宜咬牙擠出一句:“臟——”
陸黎挑眉:“什麼臟?”
姜宜不說話了,他心想遲早有一天他要打電話給他爸,讓他爸把家里的窗焊死。
陸黎心想,他就是嫌棄自己的,也不可能會嫌棄姜宜的。
甚至還有點……
陸黎舔了自己的虎牙,按捺住心里沸騰起來的一點想法。
說好聽點叫浮想聯翩,說難聽就叫耍流氓。
畢竟在夢里,他別說是幫姜宜洗過,甚至在他的夢里更加過分——嘗都嘗過來。
陸黎面不改色,但坐在小凳子上憋屈的長腿卻下意識稍稍并了并,膝蓋處合攏了一點。
畢竟今天穿的是絲質的黑色睡袍。
因為姜宜老是說他貼上去熱,陸黎就換了貼上去冰涼的絲質睡袍,不會發熱,但也非常貼身。
稍微有點什麼輪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