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岱立刻猜到來人是誰了。
“嗨,我是瞿承塵。”瞿承塵雙手插兜,露齒一笑,一副輕慢又隨性的貴公子派頭,“你是大哥剛娶的老婆吧,我好像該叫你一聲嫂子。”
沈岱點點頭,客氣地說:“你好。”
瞿承塵的目光上下掃了沈岱一遍:“你還真不像個Omega,尤叔叔是怎麼突然就……把你找回來的?”
沈岱心想,失策了吧,搶了別人的未婚妻,以為可以鳩占鵲巢,沒料到你尤叔叔還藏了一手,從急于撇清的過去里扒拉出來一個私生子。但沈岱面上平靜自然:“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瞿承塵挑眉:“你真的是尤興海的兒子?”
“是的。”
“你真的是Omega?”
“是的。”
瞿承塵沒料到沈岱油鹽不進,問了都答,答的都是廢話,他微微瞇起眼睛:“可是,我為什麼聞不到你的信息素?”他突然一步繞到沈岱的身側,同時彎腰迫近了沈岱的后頸。
沈岱本能地要轉身躲避,后頸的腺體就像咽喉,都是致命之處,且比咽喉多了一層性的象征意義,屬于私密部位,無論瞿承塵出于什麼目的,任何人被陌生人突然湊近腺體都會做出基于動物本能的防御措施。
可是他的身體突然就動不了了,他整個人就像被魘住一般,失去了對自我的控制,只能任憑瞿承塵的臉貼近他的后頸,皺著鼻子嗅了嗅。
“哦,你確實是Omega,但是信息素的味道好淡啊。”
下一瞬,沈岱的身體就被“解禁”,他大大后退了一步,憤怒地瞪著瞿承塵。
每個人在成長中都或多或少地遭遇過Alpha的信息素壓制,有的是因為年少不會控制,有的是因為起了矛盾沖突,更嚴重的是遭遇了惡意的攻擊。Alpha對比其他性別的人,好比拳擊手,信息素就是他們的拳頭,不同等級的Alpha攻擊力自然也不同,但是在法治社會下,Alpha必須克制自己的武力,以避免對他人造成傷害。大多時候,他們不需要出拳,只揮一揮就能達成目的,比如釋放一點信息素去威脅別人,當他們決定真正使用拳頭的時候,只要不是失去理智,通常只會用在同量級的拳手上,那就是較量而不是單方面的迫害。
可是剛剛瞿承塵對沈岱進行了信息素壓制,這是極大的冒犯,雖然只是讓他暫時不能動彈,但已經足夠惡劣。最讓沈岱恐懼的是,瞿承塵釋放的信息素極少,這屋子里那麼多人,除了他沒有任何人察覺,這就是S級Alpha嗎,碰到一般的拳手,普通人至少能掙扎、反抗一下,但瞿承塵控制他就像呼吸那樣輕松。
瞿承塵眨巴著眼睛:“生氣了呀,我向你道歉。你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其實挺好聞的,就是太淡了,你的腺體是不是發育得不太好,會影響生育吧?”
“承塵。”瞿末予低氣壓的聲音自背后響起。
沈岱倒吸一口氣,轉頭看向瞿末予,瑩爍的瞳眸中帶一絲惶惶,與平日冷靜的模樣截然不同。
瞿末予給了沈岱一個安撫的眼神,他冰冷地看著瞿承塵:“你剛剛做了什麼?”
“大哥。”瞿承塵皮笑肉不笑地說,“認識一下嫂子呀。”
“你去聞我妻子的腺體?”
“無意冒犯,只是他信息素味道太淡了,我還以為他是個Beta。”
“道歉。”
“已經道歉過了。”
“我沒聽到。”瞿末予瞪視著瞿承塵,目光犀利不已。
瞿承塵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
兩個頂級Alpha就在相鄰兩塊地磚的距離里對視,與一籠關二虎有什麼區別,客廳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吭聲,兩股強橫的信息素隱而未發,更叫人心慌。
最后,瞿承塵聳了聳肩,復又露出笑容,對沈岱說道:“對不起。”
第七章
作為瞿末予的妻子,沈岱不得不坐在了離瞿慎的主位非常近的地方。他們這位董事局主席不是星舟的第一大股東,瞿末予的爺爺才是,但瞿慎目前是星舟的最高決策者。
瞿老爺子退休多年,集團的各個業務板塊基本上被分成了三份兒,分別在他兩個Alpha兒子和一個Alpha女兒手里,最重要的稀土和有色金屬由二兒子瞿慎掌握,但長子手中也把控著增長非常快的化工和能源項目。
沈岱想起自己從程子玫那兒聽來的一些八卦,不禁偷偷瞄了一眼被安排在最遠處的瞿承塵,出于各個原因,他反感這個人。
“我爸讓我帶了份禮物給二叔。”瞿承塵笑著對瞿慎說,“祝二叔生日快樂。”
瞿慎點點頭:“有心了。承塵,你不小了,做事要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