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一時的反復要求下，最終他們還是回到了床上。即使拉上了窗簾，白日的光線也足夠讓一切微小的反應都無所遁形，程一時對此表示了微弱的抗議，但湯珉壓制他的力氣大得驚人。

“好了，現在輪到我了。”

湯珉的聲音壓低了，在他耳邊震動，對方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放開他，一只手強硬地握著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卻如羽毛般撫過他的臉頰。

“隨隨便便就離開，這是你的習慣嗎？”

被壓在身下的人咬住嘴唇，湯珉又問：“你昨天，怎麼會打給我？”

“因為……”程一時的眼神開始四處亂瞟，“昨天喝醉了。”

“哦，”湯珉說，“不喝醉，就不來找我。如果一直不喝醉，就再也不找我了？”

“不……”

“你傷到我的心了。

程一時的愧疚之情瞬間就涌了出來，他永遠都記得他說出要分開那些話時，湯珉一瞬間變得糟糕的臉色。他大概也從來沒見過這麼直白的控訴，對方捂著心口，好像真的很心痛的樣子，于是他猶豫地湊上去，在湯珉心口的右手背上留下一個親吻。

“不夠。”湯珉很快地笑了一下，又收斂了表情，起身去拿潤滑劑。

別后重逢的這一次，湯珉的動作比以往粗暴更多。一雙大手扣著程一時的腰，將他牢牢禁錮住，湯珉一語不發，粗大而硬挺的陰莖在程一時柔軟而濕潤的后穴里反復抽插，一次比一次更深，無論程一時怎麼懇求掙扎，強硬的動作都沒有絲毫的動搖。他感受到湯珉急促的氣息，表情卻近乎冷漠，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湯珉把他抵在墻上的樣子。

如果湯珉要生氣……這些也都是他應得的。

但這份從未體驗過的快感也是極致的，敏感點被無情地頂撞，捅入最深處，在小腹上留下隱約的形狀。

“你看，”湯珉還伸手在上面按了按，終于開口，一臉平靜地描述，“都印出來了。

程一時發出一聲無法形容的尖銳鼻音，最敏感的位置被按到，湯珉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是在他臉上留下獎勵般的親吻，加快了下身抽插的速度。程一時被激得渾身發抖，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湯珉，不復以往的體貼與溫柔，他本能地感到害怕，卻又在借著光線看到對方的眼神時，意識到自己仍然是被愛著的。

無論是溫柔，還是強硬……都是被愛著的。

程一時很快到了高潮，后穴猛烈地收縮，湯珉卻依舊沒有停下，只是在幾次極深的挺入后終于放緩了動作，看著身下人皺著眉有些難受的表情，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對不起。弄疼你了？”

程一時張著嘴大口喘氣，沒有說話，搖了搖頭。頓了幾秒后，他把嘴唇遞上。

“別生氣、別生氣了，湯珉……”

“沒有。”湯珉回吻他，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對方嘴里用口型說出，他的唇角終于變得柔和，想了想，又承認，“剛才……有點控制不住。

這一天，他們除了吃飯時間，幾乎都沒有從床上下來過。晚飯叫了外賣，兩人趁機清理了臥室的殘局，飯后一起洗了個澡，不知道怎麼回事，洗著洗著又洗到了床上。

他們幾乎把所有姿勢都嘗試了一遍，眼下程一時渾身赤裸，跪坐在床上，湯珉握著他的手，引導他摸向自己下身，又用另一只手曖昧地摸了摸他的嘴唇。

這套動作，暗示很明顯，程一時意識到湯珉想讓他做什麼，遲疑著搖頭：“不要……”

“不要？”湯珉有些意外，“不想口，是嗎？”

程一時點頭，湯珉便把程一時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身上。

“不喜歡就不做。”湯珉似乎想起了上一次他們做愛的時候，也就是分開前的那一晚……他有些忘記了程一時當時的反應，但想必那并不是一次愉快的經歷。

他無奈地笑笑。

“下一次，如果覺得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說出來，不用怕影響氣氛，好嗎？有時候，我不太知道你能接受的程度。

“有什麼都要對我說……你不對我說，我怎麼會知道問題在哪里？”

這句話，湯珉今天已經翻來覆去講好多遍了。程一時把唇貼上去堵住他的話語，吻過他日夜思念的唇角與眉峰，讓一切言語都消失在了流動的情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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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到了。

這是湯珉醒來后的第一反應。空氣中透著溫暖與甜膩，昨夜歡愛的氣息仿佛仍未散去。他側身看到枕邊人仍在熟睡的臉，緩緩眨了幾次眼才徹底清醒過來，確認眼前的一切并非夢境，緊接著，不自覺地笑了笑。

相比起平時湯珉公式化般的笑容，這個笑容很淺很淺，嘴角的弧度幾乎不變，但周圍的肌肉幾乎都被牽動，整張臉便立刻生動起來。如果旁人見到這樣的笑容，一定能分辨出這兩者究竟有什麼樣的不同。那是發自心底的表達，并非偽裝完美的面具，那樣的情緒在他深邃的眉眼間呈現，一定會讓無數仰慕者為之瘋狂，當然，前提是他們有機會看得到——而這個前提恐怕也很難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