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亭晚還有工作要處理,只是出來確認一下紀憑語回來了,就又進了屋子里。
紀憑語也不急著進去,把書包丟在院子里的長椅上后,就站在了聞祀身邊。
聞祀:“真心情不好?”
紀憑語沒有瞞著,點了下頭。
他猶豫了會兒,問:“聞哥,你覺得你這輩子做過最瘋狂的事是什麼?”
“這還用問嗎?”聞祀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證件給他看:“看見沒,當初報考法醫,老爺子差點沒把我手打斷。”
聞祀笑:“還是咱媽收留了我,不然斷了手就沒法解剖了。”
他說的是紀憑語和紀亭晚的親生母親,那也是聞祀的干媽。
那時候聞祀拒絕保送說要考高考,結果考出來后瞞著所有人報了法醫學,氣得聞老爺子真的差點就把他手給打斷了斷絕他的念頭。
還是紀母心疼,讓聞祀來他家避難,一住就是五六年,他和紀亭晚合力帶大了紀憑語,也幫紀亭晚和紀憑語處理過父母的喪事。
紀憑語知道聞祀的爺爺已經不是不支持聞祀干這種前線了,而是極其反對到一種偏激的程度。
這也和聞祀的家庭有關系。
“那你后悔過嗎?”
“你是想問我做這個選擇的時候有沒有一點后悔吧?”
聞祀戳破他的心思:“弟弟,你是我帶大的,就沒必要跟我玩小心思了。”
他偏頭,輕聲問:“早戀了?”
紀憑語抿了下唇。
聞祀:“放心,不跟你親哥說。”
他頓了頓:“不過我很好奇,哪家小姑娘能把我們小紀的魂勾走。”
紀憑語到底沒敢說不是個小姑娘,只說:“聞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正常。你今年才十六還沒滿呢是吧。”
聞祀隨意道:“你這個年紀,沒必要想這麼多。”
他轉了下手里的證件,把夾在照片后面的一張折好的便利貼扯出來,攤開給紀憑語看:“記住這句話就好了。
”紀憑語垂眼,就見上頭用清秀端正的字體寫著——
【人生是自己的,可以隨便自己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反正無論怎麼樣,總會有人愛你。但一定要想清楚,這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苦短,后悔沒關系,可不要難過。】
紀憑語微怔。
聞祀把紙折好收起來:“記住就行,送你不行。”
紀憑語輕嘖:“我也沒想要。”
他又好奇:“聞哥,這誰寫的啊?看著不像你的字。”
聞祀勾勾唇:“一個運氣不太好的小朋友。”
紀憑語:“?”
他沒有多問,只是在吃完飯后,抓起了鑰匙,跟紀亭晚和聞祀揮手:“哥,我落了練習冊在學校,我去一趟。”
然后不等紀亭晚說什麼,他就直接飛身而出,跑到了外面打的出門。
紀憑語家里離凉不怨那邊其實并不遠,車程大概三十分鐘。
等到快到了的時候,他在路上看見了下競賽班回家的凉不怨。
紀憑語喊了司機師傅停車,在司機師傅報出五十,還沒說幾的時候,他就拍下一張紅色的票子,匆匆說了聲不用找就下車了。
紀憑語跑向和他隔了一條馬路的凉不怨,喊了聲:“凉不怨!”
少年還沒完全變聲的嗓音清澈又明亮,像是洗凈過后的藍天,刺眼又透徹。
凉不怨停下腳步回頭,還沒說什麼,紀憑語就直接沖了過來,一把撲進了他的懷里,抱住了他。
凉不怨徹底停住。
這條路上的路燈老早就壞了,一直沒修,又因為地段有點偏,所以夜色昏暗,只有月光作伴。
而少年就在這隱秘的夜色下擁抱。
紀憑語回家后是洗了個澡的,所以身上的薄荷味比平時要明顯許多,清清涼涼的,伴隨著秋風一并送過來。
凉不怨本能地抬手,卻不敢去擁抱風風火火的小太陽。
而紀憑語抱著他清瘦的腰身,眼眸里藏著的星辰比月色還要漂亮:“我想好了。”
他在兩人嘈雜交織的心跳聲中認真道:“我喜歡你,我沒法放棄你,所以我還是要繼續追你。
紀憑語說:“大不了我們高中先做地丨下丨情丨人,等讀大學了,我們再慢慢地讓秋姨接受,再跟我哥說。”
年少時的喜歡,總是膽小與勇敢并存。
但無論是什麼,少年的一腔熱忱永遠像是七月盛夏,如火熾熱。
作者有話說:
來啦!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87 (十四)
◎“我真的好喜歡你。”◎
番外:少年心事是一場盛大秘辛(十三)
因為是“地下情”, 所以紀憑語追凉不怨的架勢也不能鬧得轟轟烈烈,可只要有關注到他們,就能夠感覺到紀憑語對凉不怨和對其他人有點不一樣。
具體是哪不一樣, 也沒人能說得上來,只是
至少楊魄是覺得,每次紀憑語和凉不怨說什麼的時候,凉不怨就算是沒有吭聲,只有點頭和搖頭, 他們之間的氛圍都有點微妙, 讓旁人無法插丨足。
月考來臨的那天,也是紀憑語追凉不怨的第八天。
高二第一次月考是隨機分班, 兩人不在一班,甚至還是樓上樓下, 紀憑語在自己教室原封不動,凉不怨得跑個樓, 他在上面。
擺座位時,紀憑語算了算,發現自己剛好坐在凉不怨的位置上。
他看著凉不怨垂著眼把寫有紀憑語名字的紙條貼在桌子左上角, 忍不住勾唇,歪斜了椅子,快要挨到凉不怨身上去:“同桌, 給個buff加成,祝我這次月考閱讀理解少扣幾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