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不怨先是按照約定嗯了聲,然后抬手壓住紀憑語的后腦勺,就著這個姿勢去親他。
他沒有要翻身把紀憑語掌控在身下的意思,而是選擇了一個他覺得紀憑語應該會感到舒適的方式。
然而紀憑語的手穿過他的脖頸,在纏綿的攻勢中帶動著他要翻身。
凉不怨稍微分了點神,借了力,任由紀憑語環著他轉身,將兩人的位置對換。
凉不怨怕自己壓到紀憑語,所以手肘撐在了紀憑語的腦側,等到一吻分離時,兩個人微微調整著呼吸對視著彼此。
紀憑語沖凉不怨輕輕勾唇,凉不怨望著躺在他身下,被他“禁丨錮”住的紀憑語,心里有無法言說的情緒在醞釀發酵,像是一顆早就埋下的種子,要破土而出,將他的理智全部拉下涅滅。
紀憑語就是在這份危險感四溢前悠悠開口:“等下,凉不怨。”
他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什麼似的,問:“我確認一下,你是1吧?”
這個問題問完,紀憑語又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完全不懂這些的凉不怨停了下:“什麼?”
紀憑語沒想到凉不怨是同但卻不知道這些:“就是,上面和下面的區分,上面那個是1,下面那個是0。”
年少時的紀憑語,對談論這些向來就不避諱,也不明白有什麼好避諱。
他骨子里還有點少年的執拗與叛逆,不喜歡那種把性當做洪濤猛獸去避諱的態度,卻也會厭惡同齡人偶爾會起的一些低俗玩笑。
凉不怨沉默了幾秒,因為他還是沒聽懂。
于是紀憑語又給他解釋了一下。
凉不怨明白了,明白過后,他心里又有這個年紀的他不懂的情緒被打翻,污染了一片。
尤其是在紀憑語順帶著吐槽說和他表白的都是0,和他撞屬性了的時候。
“你因為這個,”凉不怨目光沉沉地看著他:“才喜歡我?”
紀憑語的手還放在凉不怨的后腦上,他修長的手指沒在發絲里,閑閑地撥弄著:“我一開始也以為是。”
他輕笑:“不過剛剛問完你又覺得沒關系了。”
少年還沒完全變聲的嗓音語氣隨意,說出來的話卻足夠縫補一點凉不怨心上豁開的口子:“因為如果你和我撞屬性了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做1。
”凉不怨嗓子發緊:“為什麼?”
紀憑語一邊想凉不怨真的很沒安全感啊,一邊將其照單全收:“因為我喜歡你。”
凉不怨似乎是深呼吸了口氣,隨后將腦袋埋在了紀憑語的懷里。
少年的脊背微微弓著,露出漂亮且嶙峋的肩胛骨線,看著讓人很想摁一摁。
紀憑語就這麼做了。
他的指尖隔著衣物壓上去時,也順嘴問了句:“不過你為什麼會不知道屬性這件事啊。”
凉不怨只按照約定嗯了聲,沒有回答這話。
但答案其實已經很清楚了。
哪怕他為了留住紀憑語,為了讓紀憑語能夠永遠記住他,一直不肯把那句喜歡宣之于口。
可他喜歡他。
凉不怨只喜歡紀憑語。
和性別無關。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90 (十七)
◎“愛你。”◎
番外:少年心事是一場盛大秘辛(十七)
十月月考, 有一間考室是按照成績分的。
全年級前四十名,無監考考場。
紀憑語坐在第一組第一個,九月月考排在第二名, 甩了第三名二十分的凉不怨坐在第二個,就在紀憑語后面,抬抬眼就可以看見紀憑語清瘦的脊背。
因為無監考考場在樓上,加上紀憑語作為一班的班長,在大家在廣播的指引下前去考場時, 他要留在教室檢查一遍, 確認無誤了才走。
而凉不怨就等著他一起。
所以兩人到第一考場時,教室里已經坐了不少人, 就只有幾個空位了。
見到他們進來,考場里靜謐了一瞬。
本來都做好準備跟紀憑語打招呼了的人, 在看到紀憑語笑著跟凉不怨小聲說著什麼的時候,也閉麥了。
小孩子對一個人的惡意, 有時候比大人們還要純粹而可怕。
至少他們對凉不怨就是這樣。
紀憑語人優秀,家世也優秀,已經超出了能讓人嫉妒的范圍, 只能仰望。
但凉不怨不同。
不是事事第一的凉不怨,偏偏壓在他們頭上,總是被老師和家長以“你看看人家凉不怨, 條件不比你差?照樣在第二第三徘徊,就沒掉下過前五”又或者“人家還拿了什麼什麼獎” 比較, 心里肯定會有不平衡。
尤其他們在看到紀憑語仿佛和凉不怨關系很好的時候,那點陰暗的猜疑就被擴大得更加廣, 有人在咬耳朵, 議論一些難聽的話。
他們說的小聲, 紀憑語和凉不怨當然聽不見。
坐下后,紀憑語還轉著身在跟凉不怨講話。
他們也沒說什麼,就是在聊題目。
今天第一考是數學,兩個人在押題。
紀憑語賭最后一道題是函數,凉不怨賭概率。
都賭到這兒了,紀憑語也就不裝了。
他輕笑著看凉不怨,撐在他的桌子上,湊近他,和他耳語:“要是我賭贏了,怎麼辦?”
凉不怨的喉結滾了滾,壓低了聲音:“你定。”
紀憑語勾勾唇:“那這周日把時間留給我。”
凉不怨語氣平淡:“有個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