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回來了，應該在準備早飯。”裴謹忱知道楚虞看著他，也依舊泰然自若地扣著襯衣扣子。

“那真是太好啦。”楚虞笑，小腿翹起，不時地晃兩下。

“還困的話先吃了早飯再繼續睡。”裴謹忱把襯衣下擺掖好，這才想起什麼似的扭頭看楚虞，“還是不舒服嗎？那先等等，一會兒抱你過去。”

“沒！”楚虞反應過來，立馬利落地起身下了床，后面是有些不舒服，但也不至于影響他走路，何況要是被張姨看見了，像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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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謹忱最后遲到了半個多小時，非常罕見。

而且心情是肉眼可見的好。

明面上大家默不作聲，背地里一邊推測前因后果，一邊在偷偷開的小群里發了消息，說大老板今天心情非常好，要簽字的要交策劃的都速度，說不定不僅一遍過了，還會得到親切的加薪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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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裴謹忱拉開了書桌左邊的第二個抽屜，里面整整齊齊地躺了幾封信，最上面的是幾張對折的白紙，不過也隱約可以看到里面寫有字。

這幾張薄薄的紙里摻入了楚虞沉甸甸的情意，他每次看時都很仔細小心，生怕捧不住會揉壞似的。

曾經不是沒想過，他究竟擔不擔得起這個孩子那麼誠摯的愛。

但他確確實實被楚虞誘惑到了。

在楚虞看他的每一個時刻里。

年紀越大、見過的人越多，他就越喜歡簡單純粹的東西，好比楚虞看他的眼神，好比楚虞對他的心意。

他已經過了那個熱烈地說愛、掏心掏肺地對誰好的年紀，他只是拿他覺得適合的方式對待楚虞，可能有些時候會讓楚虞覺得不安、落不到實處，但他確實會一直在。

言語上的承諾太輕薄了，不是他的作風，好在時間是可以證明的，那樣也更為深重。

手機屏幕陡然亮起，是楚虞給他發了消息，說他吃完午飯了，準備和張姨出門到超市采購，問裴謹忱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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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張姨在，裴謹忱想吃什麼或者喜歡吃的，也不需要他再多此一舉去問裴謹忱。

但楚虞就是想裴謹忱告訴他，主要還是沒事找事，他更多的是想和裴謹忱說話。

很快得到了回復之后楚虞很雀躍，兩個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直到楚虞差點被路邊的臺階絆到，他才收心好好走路，而裴謹忱那邊也要開始繼續處理新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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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平時的生活很簡單普通。

工作日時，裴謹忱朝九晚五，踩點到辦公室踩點下班，周末時陪楚虞去逛各種藝術展，偶爾楚虞提出想去看電影，他立即開始主動爭取選擇影片的權利。

楚虞調整了自己過早起床的生物鐘，作息和裴謹忱盡量同步。每天兩個人一起被鬧鐘叫醒，起床之后會去健身房里踩踩跑步機，舉鐵拉力。有時候也會一起賴床，最后發展為進行另一種晨練方式。

裴謹忱會讓楚虞挑領帶，楚虞就給裴謹忱系好，兩個人一起吃過早餐，楚虞把裴謹忱送到家門口，在玄關處的每一個親吻都是依依不舍的。

之后楚虞會再偷偷跑回健身房去，因為每天無所事事、食量又大，他能清楚意識到自己隱有些要發胖的趨勢。

洗了澡后，他會湊到張姨身邊，讓張姨教他做菜，還要是裴謹忱一定喜歡吃的。

一個學著一個教著，兩個人就把午飯做好了。

吃完午飯后楚虞會到書房里看書或者是在電腦面前敲敲打打，偶爾在素描本上畫畫，有時下午三四點的時候也會忍不住靠在飄窗的靠墊上打盹，午覺醒來，裴謹忱已經坐在他身邊了。

除了裴謹忱偶爾不得不去的應酬，基本上每個傍晚他們都會走同一條路，吹一樣和煦的晚風。

小區里大半的住戶都知道，C棟有一對感情很好的新婚夫夫，一個看上去事業有成，一個臉上還有褪不去的學生氣，總之看上去很登對。

晚上做愛的時候，基本上是裴謹忱把控著節奏，楚虞向來只有哭著討饒的份，有的時候裴謹忱會抱著哄一哄，大多數時候會操得更兇。

在楚虞漸漸習慣了裴謹忱的步調后，他也嘗試著在這件事上主動——難說他每天健身是不是也有這層緣由，只不過最后結果還是和之前一樣，楚虞始終只有被頂得支離破碎的份。

每次做完愛，楚虞緩過勁來了，都會鄭重地和裴謹忱說喜歡，偶爾說愛。

為什麼是偶爾，因為為數不多的幾次說完之后，裴謹忱都又按著他再來了一回。

后來他就不敢再輕易說出了。

收拾干凈后，裴謹忱有時并不會直接睡下，他要去陽臺抽支煙，等煙味散得差不多又換了件干凈衣服，重新洗漱了口才回到床上把楚虞抱進懷里一起睡去。

有一次裴謹忱的煙燃到一半，楚虞突然跑到陽臺上來，站在他旁邊，安安靜靜地等他抽完之后踮著腳湊過去，頭一次和裴謹忱接了一個滿是煙草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