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轉眼間,司瀾便已經重新占據身體的主導地位, 而九嬰的精神體被禁錮在了一個漆黑的世界中, 不,確切來說,是一個漆黑的牢籠。
司瀾早已提前在自己的身體里下了個陣法, 以自己的肉身為牢籠, 封禁住九嬰這顆腦袋的精神體。
九嬰瘋了般咆哮怒吼,“司瀾……你……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已經法術全無了嗎?”
“啊?你是指曲澤給我喝的那杯水嗎?”司瀾漫不經心望向曲澤,曲澤從地上爬起來,擦拭掉嘴角的血, 恭敬的站到司瀾身邊。
司瀾一臉驚詫, “曲澤,你怎麼吐血了?”
曲澤余光睞向昊微, 面上卻沒說什麼, 只輕輕咳嗽著, “尊上,不礙事。”
昊微此刻看到曲澤恭敬的站在司瀾身旁的模樣, 短暫愣了一下, 隨后聯想到先前司瀾的那些「心大」的行徑, 恍若明白什麼。
一股被戲弄的怒火在心底悄然升起。
自己真的是白擔心他了。
虧他還打算耗損修為, 將九嬰的精神體從司瀾肉身里打出去。
同樣, 九嬰心中此刻也升起一股被戲弄的怒火, “曲澤,你背叛了我?!”
九嬰現在和司瀾共用一個身體,雖然不占據主導地位,但是卻能通過司瀾的身體,見之所見,聽之說聽,言之所言。
曲澤木訥著表情回道,“我沒有背叛你,因為從始至終我都不是你的盟友。”
九嬰似是難以接受,嘶吼道,“不是我的盟友?我不是已經讓你看到他怎麼斷了你的胳膊嗎?你為什麼還要為這種人賣命?”
“他是我師尊,莫說是一只胳膊,便是他要我的命,我也會給他。”曲澤一字一頓道,表情巋然不動。
司瀾不由點點頭,這個徒弟沒白疼,似是想殺人誅心,他又道,“其實在你第一次找到曲澤后,曲澤就將你說的那些話稟報給我了。
”“……”九嬰。
九嬰的怒火在黑暗中無處可泄,瘋了般嘶吼咆哮著,不愿意相信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一直被被玩弄著,“既然你從始至終什麼都知道,那你怎麼還會被騙到這里來?”
“因為不是你想要見我,而是我有事情要找你。”
“你有事要找我什麼?”
“是,我想知道,你當年是用什麼方法殺死邊讓的。”
司瀾的話問完,邊上的昊微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司瀾。
邊讓是天道之子,超越六界五行,不受輪回管控,一般的方法根本殺不死他。
而如今,與天道之子同等修為等級的是神皇級別。
目前在六界僅有兩位達到神皇級別,一位是早已閉關上萬年的啻憂神君,另一位便是昊微自己。
昊微凝眸看向司瀾,不明白司瀾為什麼要問九嬰這個事?
九嬰冷笑一聲,心里對曲澤背叛的事情耿耿于懷,于是故意道,“好啊,你想知道這個事是嗎?那你殺了你這個徒弟,我就告訴你。
司瀾挑眉,“當真?”
“當真!”
司瀾抽出長鞭,站到曲澤對面。
曲澤即使聽到司瀾和九嬰的對話,神情也沒有任何變化,永遠沉著臉,眼神無比堅定的看著司瀾。
仿佛能為司瀾而死,是他的榮幸。
司瀾抬起長鞭,瞬間化作利劍,青色的劍光直直朝曲澤劈過去。
只是在曲澤頭頂上方時,司瀾突然轉變了方向,砍向金玨仙盒。
“不要……”
九嬰見此情形,肝膽俱裂的喊了一聲,它看到金玨仙盒被龐大的劍氣,砍出一道裂痕,那裂痕慢慢擴大,砰的一下炸裂開來。
九嬰的心也隨之炸了下。
金玨仙盒四分五裂,掉落在地上,露出盒子內的絳玉珠,在黑暗中閃爍著紅色幽光。
司瀾緩慢走向絳玉珠,凝眸仔細打量著。
那九嬰也趁機打量著絳玉珠。
這珠子通體剔透,顏色純正,算是絳玉珠中的上等佳品。但再怎麼上等,它也不過是顆絳玉珠,對于修士來說,倒是有幾分用處。
靠它來提升修行,還不如多去摘幾個人參果。
司瀾不明白九嬰廢了半天的勁,怎麼就為了這麼一顆珠子?
九嬰視線緊緊黏在那顆珠子上,然而越看,越察覺到不對勁。
這顆珠子,不是他要找的東西。
即使過了十萬年,被封印了那麼久的記憶,但他不會忘記那個東西的模樣。
他的精神體最初從封禁中蘇醒過來時,無法動彈,只得慢慢修煉恢復。而在這其間,他聽到玄靈門的某任掌門和弟子聊天,得知這里封印了金玨仙盒,盒內藏的紅色珠子是稀世珍寶,能佑玄靈門常青不敗。
他便以為那顆珠子,就是和他一起被封禁起來的東西!
他的精神體后來能動了,走遍極音八卦陣的十萬個虛幻場景,才找到金玨仙盒。
他發現第一任掌門在仙盒外布了封禁陣法,而解開陣法的口訣只有第一任掌門才知道,無法通過陣法打開金玨仙盒。
那就只能強行用武器打開,而金玨仙盒的材質是用昆侖山的玉石打造而成,質地異常堅硬,需得神器才能劈開。
這也是他盯上司瀾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