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迦聞聲,沒有再堅持。
房間里只留下司瀾、昊微、桃淵和裴迦四人。
小七身上的一個個膿瘡,像是蟲堡,里面孵化著蟲卵,有些膿瘡已經孵化出蟲子,有些還處在孕育的狀態中。
當務之急,要清理掉那些蟲卵,不然等到蟲子都孵化出來,恐怕會生生吞噬掉小七的血肉。
旁人見到那蟲子都嚇得面色如土,而桃淵卻不知道害怕,雙目一瞬不瞬的看著小七。
偶爾看到小七喘不過來氣的樣子,桃淵還輕輕喊著小七的名字,給小七打氣。
小七聽了后,氣息果然平靜許多。
目前只知道小七的喉嚨和口腔里有膿瘡,不知道五臟六腑有沒有。
“你有看出來什麼嗎?”司瀾掰開小七的嘴,忍不住問向一旁一直沉默的昊微。
昊微看見小七臉上有一處膿瘡的污穢滴下來,要落到司瀾手上,不動神色將那污穢給擦拭掉,“他的五臟六腑沒有蟲卵,若是有的話,早就死了。”
司瀾「哦」了一聲,將小七喉嚨里的蟲卵挑出來,又聽到昊微說著話。
“村子里應該不只是他們發病了,恐怕還有別人……”
“這是不是什麼咒術?”
昊微搖搖頭,“不像,他們可能是沾惹到了蟲卵,才會變成蟲子的宿主。”
裴迦聽到二人的對話后,立即吩咐手下,去調查昨晚小伶和那老漢共同接觸到了什麼東西。
桃淵也在努力回憶著昨晚的事情,他記得他將小七送到村民家里,叮囑小七幾句話后,便離開了。
在此之前,小七并沒有單獨出來接觸外面的人。
難道小七在他離開后,又出來了嗎?
“如果是寄生的話,是不是可以去查一下食物和水?”桃淵試探性的問著話,他懂得不多,怕說錯話,所以問完后臉上露出窘迫的羞色。
“嗯,這些都是要查一下。”司瀾看向昊微,“崇微,那麻煩你查一下這些東西,我去他們挑蟲子。”
“我來處理蟲子,你去調查。
”昊微說完話,不待司瀾拒絕,便先離開了。司瀾砸咂舌,想著那挑蟲子的事情危險多了,昊微干嘛要搶著去做?
“神醫,那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嗎?”桃淵問著話。
司瀾看著桃淵烏黑圓潤的眸子,思考了下道,“那你便隨我一起村莊調查。”
“好!”桃淵立即點頭應道。
一旁的裴迦卻微微斂著眉頭,不知道是在擔心還是在吃醋,伸手想要抓住桃淵的衣角,勸桃淵小心一點,然而桃淵不待他張口,便已經屁顛屁顛跟在司瀾身后。
村子里的情況,果不其然如昊微所猜測的那樣,除了小七和老漢,還有別人患了這病,一時之間,整個村子都陷入到陰影中,時不時的聽到哀嚎聲和驚嚇聲傳來。
裴迦加入挖蟲卵的行動中,跟在昊微身后,有模有樣的學著。
雖然將那蟲卵挖出來后,病人的情況能好很多,只是依然處在昏迷中,生息在緩慢流失。
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找到蟲源,才能對癥下藥。
村子坐落在山腳下,山上有一條小溪蜿蜒而下,貫穿整個村子。司瀾沿著溪邊來回走了兩遍,沒有看出什麼端倪,隨后便去問那老嫗,調查老漢昨晚吃過的東西,也找不出什麼問題。
吃的,喝的,都沒有問題,那能是哪兒出了事?
司瀾打算去那幾個患者的家里看一看,興許能看出來什麼異常。
桃淵路走得慢,一直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先前爬山的時候,還差點摔了一跤。司瀾心疼他,想讓他回去,可他堅持跟著。
司瀾沒想到桃淵看起來弱不經風,性子倒是堅韌得很。
兩人走到村長家,看到院子里擠滿村民,村長被圍在中間,滿臉愁容。
“俺們村都是老實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下,從來沒出過事,現在怎麼會突然沾惹上這種怪病?”
“那幾位小哥兒一來,就出了這事,你們說會不會是他們傳染的?”
“我看那小哥兒的病比老漢徐嚴重多了,沒準就是他傳染給徐老漢,再傳染到咱們整個村的!”
“我昨晚出外解手的時候,聽到裴家軍的兩個士兵聊天,才知道裴將軍安排在俺們村的小哥兒,根本不是什麼流離失所的孩子,而是那戲班子里唱大戲的。”
“難怪呢,我說這幾個小哥兒,怎麼各個長得唇紅齒白,不像是做活的人!”
“聽說這些戲子,身子都帶著臟病,那臟病復發的時候,便是渾身潰瘍,咱們村該不會是被傳染上了這臟病吧。”
眾人說到這,頓時七嘴八舌,互相交流著話。
本來只是胡亂揣測之詞,說到后面,眾人儼然一副有了證據,證明那膿瘡就是小伶兒的臟病傳出來了。
桃淵聽到他們的議論,臉上毫無血色,眼眶通紅,兩只手緊緊揪著。
不是這樣。
他們還都是孩子,在戲臺上唱戲也都是演著小角色兒,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們哪里有哪些不干凈的事和不干凈的病?
司瀾重重咳嗽一聲,院子里的聲音頓時消停下去,眾人看到司瀾和桃淵的身影,神情頓時窘迫起來,頗有種在背后說人壞話被人抓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