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于魔界來說,大家對婚契看的并不那麼重,更注重的是看修為。
尊上雖然修為高,但是修的又不是雙修心法,再加上「壞名聲」在外,所以沒有男魔女魔會盼著嫁給他。
“那便威逼利誘,雙管齊下,哄著他們來報名。”宋也淡淡道,說完話,便看著身邊的宋丞,本以為宋丞聽到司瀾選妃,會反應激烈的,卻沒想到反應很平靜。
宋丞察覺到宋也的目光,但不看他,繼續問向曲澤,“先前待在尊上身邊的那位男子,他不是尊上的命定之人嗎?”
曲澤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尊上現在的樣子,那人應該不是尊上的命定之人。”
宋丞沒再說話,宋也心里生了危機感。
以前宋也知道宋丞喜歡司瀾,便忍著心絞痛,撮合宋丞和司瀾,所以司瀾「克妻」名聲的推廣,少不了宋也的推波助瀾。但現在他和宋丞敞開心懷,講清楚一切;
“那便快些為尊上選妃吧,我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胖的瘦的都挑一些。
“……”曲澤。
“……”宋丞。
曲澤很少處理魔界事務,主要是負責司瀾日常之事,所以選妃這等事宜只能交由兩位護法來做了。
“那就勞煩二位護法了。”
——
另一邊,昊微回到天庭后,便召來虞無道和司命仙尊。
當年他歷劫下凡贖罪,除了母后知曉此事,便就只有這二人。
他的命數八字,也是由這二人批下來的。
虞無道被匆匆召過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昊微面色嚴肅的模樣,心想這出的紕漏估計還不小。
這段時間,昊微都在魔界待著,莫非紕漏是跟那個魔尊有關系?
“尊上,您確定要重拾那段記憶嗎?”虞無道問道。
那段人生,昊微背負天煞孤星之命,孤苦凄涼之運,一生不得所念,不得所思,不得所愛,最終生無所戀,失無所失。
這樣凄慘的經歷,找回去也只是場折磨。
“嗯。”昊微只想知道,他和司瀾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糾葛,“無道,司命,當年我歷劫時,你們可知道太虛神君在做什麼?”
司命撥弄著紫薇玉盤,擰眉道,“太虛神君那時應是在人界太虛山長眠,陛下為何突然要問及太虛神君?”
昊微腦海忽然間閃過一個念頭,興許太虛神君之所以會將司瀾認作「小太子」的娘親,是因為太虛神君知曉他和司瀾曾有過一段故事。
不過,這也只是他的猜想。
“我懷疑我可能在人間歷劫時見過太虛,司命,你現在能找回我的那段記憶嗎?”
司命還在撥弄著紫微玉盤,調整了指針方向后,才開口回復道,“陛下,紫薇玉盤中存有您的記憶,您確定真的要找回去?”
“嗯。”昊微堅定道。
司命聞言,便將紫薇玉盤放到昊微眼前,昊微低頭望去,只見玉盤中間已經出現他在人間的生辰八字。
那些漢字在慢慢飄動著,爾后融合到一起,迸發出一束金光,下一瞬,昊微曾可以隱藏的記憶悉數回到腦海里。
他想起很多事情。
這一世,他投胎為禹朝崇明威將軍之子,他剛一出生,崇府便被誣陷造反,遭遇抄家之難,男的悉數被殺,女的發配進樂坊為侍奴。
而他被馬夫藏在肚子里悄悄帶出府,隱姓埋名,養在了山林間。
馬夫在他剛會說話,便將崇府發生的一切告訴他,讓無時無刻不再向他灌輸復仇的理念。
他五歲那年,馬夫患了重病,垂死之際將他托付給村子里一對不能養育的夫妻。
他六歲時那對夫妻忽然生下兒子,他便成了礙眼的存在,僅以十兩銀子被那對夫妻賤賣到下一戶。
下一戶是個瘸腿老光棍,年紀五十有余,買下他,是為了讓他干活,幫他養老。
他七歲時便已經會上山打野兔野雞,下地里做農活,燒飯做菜更是不在話下。然而平靜的日子沒過多久,迎來戰亂,村里的人被迫北遷躲難。
那老漢在半路上發瘟疫死了,而他亦是患上瘟疫,被人扔進死人崗。
八歲時,便已經能獨立養活自己,隨著大部隊一路逃難至北方,中間停停走走,七年后回到了他出生時的都城。
他沒有忘記馬夫對他說過的話,崇家男子,已經死完,但崇家還有三十七口女眷等著他救出。
崇家的冤屈,也在等著他洗刷。
他獨居一人留在山腳下生活,因為性格沉悶,獨來獨往,很快變成了村民口里的「另類」。
他和司瀾的相遇是在禹朝二十五年,那一年,他十七歲。
他在山上打獵時,看到一個黑色的東西從天上筆直掉落下來,墜進湖水內,激起一團旋渦。
他好奇走近湖里,從那團漩渦中,撈出來一只被燒的黑黢黢的野雞。
那野雞氣息近乎于無,身上沾滿鮮血,估摸著是被野獸咬的。
他沒多想,提著野雞回去,結果在半路上,被村里的蘭蘭給攔下。
蘭蘭皺眉上前,義正言辭道,那是她家的雞。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野雞,想著還沒在村子里見過這般焦黑的雞,但既然蘭蘭已經說了,他也不想跟女孩子計較,便將那野雞給了蘭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