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并不在意他的態度,但是萬一給那個男人惹了麻煩,就糟糕了。
畢竟他什麼都沒做,還給我錢……
得罪了宋家,下場會很慘。
現在坦白會不會還來得及?
「宋粼……」
「你不用緊張,跟著我就好。」
看來應該沒發現。
剛稍稍松了口氣,車子在一熟悉院門前停下。
我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沒有錯。
是陳大強的家。
他果然是來質問的,還大費周章把我騙出來。
見宋粼這就要下車,我忙一把拽住,聲音控制不住地發抖:「宋粼,我們回家好不好,回家再談。」
宋粼眉宇間爬上不悅,反拉住我的手,不由分說將我帶下了車。
「別在節骨眼和我鬧,游臨景喜歡花草,你待會投其所好接他話。」
游臨景是誰?
怎麼又扯進來一個無辜的人?
宋粼真是來這里談生意的?
難道陳大強不是這里的主人?
難怪,一個泥瓦匠怎麼住得上四合院,且院中屋中陳設,非富即貴。
我只能祈禱陳大強今天不在這里干活……
結果一進門,我就看到了他。
兩眼一黑,邁門檻的時候差點絆死。
「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宋粼扶著我的手,臉色已然不大好看。
慌亂對上了不遠處男人的視線,我急得連連做口型:「快走啊——」
男人疑惑地歪了歪頭。
這男人,怎麼空長了張看起來挺聰明的臉!
然后下一秒,宋粼向他伸出了手。
「游先生您好,我是宋粼。」
10
陳大強……不,游臨景的視線從我身上移到宋粼那尷尬滯在半空的手上。
表情微動,默了默,直接轉身示意我們進門。
我已經冷汗直流了。
回到那個熟悉的房間,那桌,那榻,那茶杯……
他們聊的專業術語是一個都沒進腦子,我緊張得大氣不敢喘,盡量讓自己在這里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都低到塵埃里了,還是被 cue 了。
「孟由在這方面還挺專業,院落有需要可以讓他多來替您照料。」
照料什麼?
我猛地抬頭,看到游臨景抿了口茶,掀起眼皮瞧了我一眼。
「我知道。」
宋粼沒覺得這句回話有哪里奇怪,我真是想去死一死。
在宋粼的口中,他是可以翻云覆雨的掌舵人,這般厲害的人,不喜人群,也從不介入任何人情世故。
結果我,拿錢砸他,試圖買他一夜,還在他面前堂而皇之地下藥。雖然最后喝的人是我吧,但是也把他折騰得夠嗆,最后還,自作聰明地對他的石榴樹大剪特剪。
談話有一茬沒一茬地進行了半個小時,要告別的時候,游臨景忽然叫住了我。
「有朋友在展覽會上給我拍了件盆景,想請孟先生給我講講。」
宋粼本因一無所獲,且我全程跟塊木頭似的略有不滿,此刻眼里亮起點光。
這時一通電話打來,宋粼看了眼屏幕,皺起眉去了院外接電話。
我看向游臨景,低聲求饒:「對不起,之前多有冒犯,我認錯人了。」
游臨景的笑意淡淡的:「陳大強幾個月前替我修院子,我擅自將他的資料登記在這里,不是你的錯。但是……」
但是什麼?
宋粼回來打斷了他的話,他看起來有些急:「孟由,祝晃那邊有點事,我要先離開,你這邊結束,讓司機來接。」
我慌得拽住了他的袖子,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我也要走。」
宋粼強硬地將我的手扯開:「別鬧。」
說完他朝游臨景微微頷首示意,接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初春,天氣還不是很暖和,此刻我更是如墜冰窖。
我聽到了后半句話。
「但是……還沒有人敢讓我做第三者呢。」
11
挺奇怪的,一切都說開后,我反而不覺得怕了。
內心很平靜,毫無波瀾,有種死到臨頭的擺爛感。
「不是,小三是破壞別人感情的,但我找你,是想維護一段關系。」
「哦?是宋粼逼你成為 omega 嗎?為了什麼,生個孩子?」
我木著表情搖頭:「沒有,是孟家。」
游臨景挑眉思忖了好一會,似是終于在某個犄角旮旯想起了孟家。
「盆景在哪里?」
他答非所問:「石榴按你說的整樹修枝了。」
我看了一眼,確實疏了不少。
「挺好的,這樣結的果會比較大,盆景在哪里?」
「那石榴成熟的時候,你要來。」
……
我明白過來盆景只是一個留下我的借口,但我搞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畢竟他看起來不想再追究的樣子。
「做 beta 不好嗎?不會被信息素干擾,不會被欲望牽著鼻子走。」
我不想和他扯這些沒用的,只想盡快回去。
「挺好的,但是在我這樣的處境上,就不好了。」
不過他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之前好奇的事。
「游先生,您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汽油?雪茄?灼燒過的森林?
……enigma 的信息素都很強勢吧。
游臨景微怔,接著向我走了一步,在我面前站定。
我感受到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不自覺想后退。
「那個,我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他輕輕笑了聲:「給你聞一下吧。」
我瞪大眼:「我是 beta……」
后半句話沒能說出口。
因為游臨景朝我彎下了腰,露出了后頸。
我震驚到一動都動不了。
他知道對別人露出腺體代表什麼嗎?
深知他的舉動里沒有旖旎的意思,我一個 beta 也咬不了他,但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