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是 gay,我不喜歡女生。」
當啷。
兩只勺子齊齊落地,我的,和我媽的。
秦硯一句都沒解釋,用餐巾擦了擦嘴,直接走人,甚至不讓我蹭車。
我媽靜默良久,轉過臉來與我面面相覷。
「霖霖,這毛病是你傳染他的嗎?」
「關我毛事!」
我大為震撼。
我哥居然也是 gay?
那我豈不是要多個男嫂子了?
啊這……
他可千萬別找太帥的,我對我自己的節操不是很有自信……
我媽突然面色一正,拍著我的肩道:
「霖霖,媽有個想法。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哥這麼優秀,要不你想辦法收了他吧。
「家里有你一個小妖精就夠了,不要便宜了外面的野男人!」
我:「……」
媽你算盤珠子打得這麼響,我后爸會不會氣得活過來啊?
不過我確實有點動搖。
以前以為秦硯是直男也就算了。
既然他喜歡男生,那我是不是又有了競爭機會?
好激動。
但沒等我想出勾引我哥的好計謀來,突然天降霹靂。
新學期的選修課這周開始,主講教師居然是秦硯。
而且……
秦硯講課的時候,鼻梁上為什麼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啊?
他不是兩眼 1.5 嗎!
11
我火速把手機藏在桌兜下,點開了「金絲邊」的對話框。
【眼鏡哥,你鏡片多少度?】
對方很久都沒回復。
我瞅了眼講臺上全情投入在 PPT 上的秦硯,心一橫,又發了一條。
【眼鏡哥,給我發張你的正臉照唄,側臉這麼英俊,正臉一定更帥吧?好奇。
【老實人.jpg】
發完,我一眨不眨地盯著秦硯。
聽他說什麼,看他寫什麼,什麼時候碰手機……
然后我困了。
我承認我哥的學術造詣很高,但我是個學渣,我真的聽不懂。
一覺醒來,眼鏡哥的回復已經發了過來。
金絲邊:【你不會還惦記著跟我談戀愛吧?】
金絲邊:【不發正臉,我不帥,沒聽說過角雕嗎?】
有點印象,但不熟。
我問室友:「角雕是啥?」
室友立刻手機百度。
美洲最大只且最強壯的猛禽。
側臉極俊美,正臉像二逼。
「噗——」
原來眼鏡哥的真容長這樣啊。
難怪他暗戀多年,還追不著老婆,情有可原了。
我放下心來,他肯定不是秦硯。
秦硯無論正臉側臉,都帥得那叫一個慘絕人寰。
暗戳戳把「金絲邊」的備注改成「角雕先生」,我好心安慰他。
【沒事的,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世界上總會遇到真心愛你的人。】
角雕先生:【那你呢?】
我?
我又看了一眼室友手機里的鳥,四個人再次笑作一團。
「江霖。」秦硯在講臺上忽然點我名,「你來講一下這道題的解題思路。」
「……」
我靠,我一句課都沒聽啊。
秦硯面色嚴肅,一雙天生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擋在鏡片后,平添幾分權威。
頓時全班人的目光凝在我身上。
秦硯在學校的人氣太高了,凡是他授課的教室,每次都是人員爆滿。
能聽秦教授念一次自己的名字,在眾學生心里都是無上榮耀,能興奮得好幾天睡不著覺。
此刻幾百雙飽含艷羨的眼神射過來,我滿頭的冷汗像花灑一樣滋滋往外冒。
「老師,不好意思,這個知識點我沒太聽明白。」
秦硯并沒有過分責怪,抬手示意我坐下。
只是嗓音很冷。
「下課來我辦公室。」
短短兩三分鐘,我腿都嚇麻了。
轉頭一看,另外三個室友,全都老老實實。
這就是老師對學生的血脈壓制吧。
12
「我講課很搞笑嗎?」秦硯將我拎回辦公室里,冷聲問。
我連忙搖頭。
「不不不,你講得特別好特別妙,我只是想起了一個特別搞笑的網友。」
秦硯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潤嗓子。
「誰?」
「雕哥。」
秦硯一口水噴出來,灑在桌面擺放的綠蘿花盆里,分外均勻。
他咳了半天才停下來,神情復雜。
「你很喜歡這個網友?」
我眼前浮出角雕的圖片,頓時搖了搖頭。
「沒有的事,我不喜歡這個類型。」
秦硯臉色一變,抽出一沓厚厚的講義遞給我。
「回去把上面的知識點都背熟,下節課抽查。」
我哀號一聲:「憑啥呀?我那三個室友都笑了,干嗎只抓著我提問!」
秦硯冷笑一聲,又伸手去拿書架里另一本講義。
「我錯了,哥。」我立刻認慫,「等露營回來,我連夜挑燈背誦您的大作。」
「露營?什麼時候?去哪?跟誰?」秦硯眉頭一皺,靈魂三連問,「又是跟你那三個直男室友?」
我心道除了那仨光棍,我也約不著別的人。
「嗯,去郊外燒烤,扎個帳篷看星星。」
秦硯薄唇緊抿,失手揪掉了一片綠蘿的葉子。
「我也去。」
13
不可思議。
我哥這個工作狂,居然會對科研以外的娛樂活動感興趣。
而且他搖身一變,從冷面教授瞬間變為貼心大哥。
室友和我一起擺燒烤架,秦硯給他遞過一瓶冰汽水。
「這里熱,我和江霖來就好。」
晚上我去和室友擠一個帳篷,被秦硯拽著腰帶揪出來。
「霖霖睡相不好,會打擾你們休息,我給他重新扎一頂。」
看完星星還不困,室友們在草地鋪上墊子打撲克。
秦硯以我牌技太爛為由,再次無情地將我驅逐出去,自己盤腿坐下,與我的室友們熱火朝天打成一團。
我蹲在帳篷邊哀怨地揪草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