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少兒不宜。」

聞欽用的氣聲，呼吸鉆進我耳朵里，癢得很。

我又不敢亂動，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快。

有社團的人過來，季瀾連忙推開那個男生，紅著臉拉著他跑了。

我推開聞欽的手：「我是大學生了，有什麼不能看的！」

「你又沒成年。」

「你怎麼知道？」

我要過了圣誕節才滿十八歲。

聞欽還沒回復，新來的社團成員找到我們，擠進柜子里。

這人是個話癆，我跟聞欽聽著他絮絮叨叨，氣氛沒那麼尷尬了。

6

自從上次游戲之后，聞欽好像變得很忙，我都沒機會接近他。

學校對面新開了家牛肉面館。

我想約聞欽一起去吃，可他說沒空。

結果我到店里，卻發現聞欽跟他朋友也在。

那些朋友也是玩機車的，他們有時候會去俱樂部一起飆車。

這不是有空嗎？

只是不想跟我一起而已。

店里沒座位了，我環視一圈，打算下次再來。

剛轉身，熟悉的聲音傳來：

「林敘白。」

聞欽叫住我，他推開身旁的男生，騰出了一個空位。

我慢慢吞吞地走過去，心底還是有些小高興。

看來他也不完全是排斥我的。

聞欽指尖的煙一直往我這邊飄，我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他瞥了我一眼，悄無聲息地熄滅煙頭，讓他的朋友們也別抽了。

對面幾個朋友看著我，好奇地問：「這誰啊？」

「我室友。」

「只是室友嗎？」

一個娃娃臉的男生問道，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聞欽點頭，漫不經心地看著手機。

面端上來之后，娃娃臉將聞欽碗里的香菜夾走。

動作很熟練，看來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聞欽為什麼允許他碰自己的東西呢？

我偷偷打量了他一眼，發現桌子上，只有他跟聞欽的煙是同一個牌子的。

我有點不爽，心不在焉地猜測著，不小心醋倒多了。

聞欽悠悠地開口：「這麼喜歡吃醋？」

「嗯，喜歡。」

我悶聲回應，咬牙吃那碗酸不拉幾的面。

吃完，聞欽抽出紙巾遞給我：

「味道還不錯，難怪你想過來試試，我還準備給你打包帶一碗回去的，現在不用了。」

聞欽隨口說著，我一愣，心底的不爽消散了一些。

原來是恰好帶著朋友來這里吃面，不是為了躲我。

走出面館，娃娃臉纏著聞欽，說他今天沒騎車過來，能不能載他去俱樂部。

聞欽答應了。

娃娃臉坐在他后面，動作像是抱著他。

「同學，拜拜咯。」娃娃臉沖我揮手，笑得有些得意。

我抿唇，強撐著笑。

雖然不知道他們什麼關系，但這個娃娃臉肯定對聞欽有意思。

7

人還沒追到，平白多了個情敵。

我郁悶了好幾天，上課都沒精打采地。

聞欽去俱樂部參加飆車比賽，周一下午才回來。

他脫了衣服準備去洗澡。

我左顧右盼，想試探他跟娃娃臉的關系。

一扭頭，看到他光潔的背，頓時卡殼了。

但我眼尖，注意到他外套上的扣子掉了。

「聞欽，你扣子掉了，我有針線盒，你要用嗎？」

「我不會縫。」

「那我幫你吧，我會。」

聞欽愣愣地看著我，遲疑地將手里的衣服遞給我。

我熟練地穿針引線，他在一旁盯著我，讓我有些緊張。

不過縫扣子最簡單，兩三下就弄好了。

「好了，我縫了雙層，之后不會掉了。」

我將衣服遞給他，發現他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樣。

「聞欽？」

他回過神來，微微一笑。

「你會的東西還挺多。」

「還好，我媽教我的。」

我想起以前高中同學的嘲諷，低頭多問了一句，「你會不會覺得，這樣很像女孩子啊？」

「為什麼這麼問？沒人規定只有女孩子才會縫衣服，而且，像女孩子是什麼壞事嗎？溫柔細心，男生有這些特質也很好。

我看著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這才是聞欽，外表冷淡，但修養極好。

聞欽摸了摸衣服上的扣子，說晚上請我吃飯。

我暗自竊喜，又可以離他近點了。

8

晚上一起吃飯，我讓老板沒加香菜。

不過聞欽好像神情懨懨的，沒什麼胃口。

我猶豫再三，還是主動出擊：

「聞欽，上次你載的那個男生，跟你好像很熟。」

「嗯，高中就在俱樂部認識了。」

這麼早？

那得是有多了解啊！

「你們經常在一起玩嗎？」

「嗯，有活動就會一起去。」

「......」

那聞欽對他到底是什麼看法呢？知道娃娃臉喜歡他嗎？

我糾結地咬著吸管，抬頭看到聞欽臉色不對勁。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事，應該是沒休息好。」

他笑得很勉強，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很燙。

「你發燒了？」

「是嗎？」

聞欽后知后覺，說自己飆車的時候淋了點雨，當時沒太在意。

我皺眉，吃完飯立馬帶他回宿舍。

我有個小醫療箱，里面溫度計和平常用的藥都有。

體溫計一量，三十八度。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連自己生病都不知道？」我嘟囔著，讓他吃了藥去床上躺著。

聞欽暈乎乎地躺下，看我忙上忙下，嗤笑：

「你怎麼跟個哆啦 A 夢似的，什麼都有？」

「出門在外，我媽怕我過不好，就什麼都準備了一點。」

「真好。」

他語氣有些艷羨，藥勁上來犯困，漸漸地他呼吸變得平穩。

......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