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也算是同行了。
出于那麼一點點微弱的同行情, 蘇醉沒有直接殺人滅口, 只是彎起唇角, 淡淡地問:“隨意傷害沒有犯錯的鬼魂,要是舉報到裁決所,你猜會判去你幾年修為?”
那天師聽他這麼說,果然臉色鐵青,一時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了。
蘇醉冷笑一聲,撈起腳邊的碰瓷鳥,又淡淡招呼了一聲身后的長脖子鬼,就轉身下了山。
到家后,蘇醉畫了好幾道高級養魂符給長脖子鬼:“你先養傷,等傷養好了我就送你入輪回。”
長脖子鬼一臉驚喜:“我……我還能入輪回嗎?我已經在山上待了一年了,都沒有看見傳說中的鬼差來押我,我還以為自殺的鬼只能當孤魂野鬼呢。”
“當然可以,”蘇醉頓了下,說:“你一直不能入輪回的原因是身上有執念,把執念消除就行了。”
長脖子鬼表情有些迷茫:“啊?執念?我沒什麼仇人啊。
蘇醉:“不一定是報仇,你靜下心想,心里出現最多的那個念頭是什麼。”
長脖子鬼靜了很久,才猶豫地說:“我……我想再看一眼前女友。”
蘇醉哦了一聲:“余情未了啊。”
蘇醉有些不能理解:“她不是因為你禿頭就把你踹了嗎?這樣你還喜歡她?”
長脖子鬼低下頭:“其實也不全是……”
在長脖子鬼的講述中,蘇醉慢慢明白了怎麼回事。
長脖子鬼名叫周榮,生前是做程序員的。只是他學藝不精,這幾年互聯網行業又不景氣,公司一次裁員的時候,就把他給裁掉了,之后找工作也一直不順利。
周榮說:“她已經快三十了,家里催婚壓力很大,我卻連個首付都付不起,還因為壓力過大禿了頭,脾氣也變得焦躁易怒,我們倆從一開始的恩愛到見面就吵架,她最后提出分手,其實都是我活該。
”他神色有些落寞:“我已經死了,也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想再看她一眼,看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蘇醉說:“可以,不過要等一段時間,我要先做一件法器。”
周榮連忙點頭:“爸爸,你愿意幫忙我就感激不盡了,全按您的時間來!”
·
將周榮的事安排好,蘇醉就找到蘇父說:“爸,我們今天就回去吧,我今天在山上碰見一個天師,還是個姓孟的,這里已經不安全了。”
他雖然搬出了裁決所這座大山,但也不能保證那人能不作妖。
他倒是不怕被找麻煩,但這個村子里都是普通人,他不想連累到村民。
蘇父神色緊張起來:“好好好,吃完飯就收拾東西。”
他視線移向那只蹲在桌角閉目養神的鳥:“這只……鳥也要帶走嗎?
蘇醉點頭:“嗯,帶走。”
這里已經不安全了,他得另找地方把這只碰瓷鳥放生。
蘇父猶豫道:“我還沒見過長這樣的鳥,會不會是什麼保護品種啊?我看新聞上說保護品種的鳥養了會坐牢。”
他話音剛落,疑似睡著的鳥就咻的一下睜開眼,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父。
蘇父硬生生被盯出了一身白毛汗。
這鳥不僅長得邪門,給人的感覺也古怪極了,比老鷹之類的猛禽帶給人的危險感都大。
蘇醉搓了搓鳥頭,不讓它繼續用豆豆眼散發王霸之氣,隨口說:“不是,您別擔心。”
他這話說的心安理得,畢竟神獸確實不在人界保護鳥類的名單里。
·
“是這個嗎?”
公交車上,蘇醉用手機調出一張照片,幾乎用氣音問了句話。
周榮原本坐在一個空位上,聽見蘇醉的話,激動的直接穿過一個人撲了上來:“是、是的,就是她。”
旁邊的人猝不及防打了個寒蟬,納悶極了。
這大夏天的,剛剛有個瞬間,他怎麼忽然覺得身上一冷?
蘇醉注意到這一幕,在屏幕上打字:“小心,別碰到人了。
回來城里后,他忙活了一個月,終于炮制出了一塊滿意的槐木符,解決了自己的安全問題后,就立刻忙活起周榮的事,帶他去看前女友。
周榮前女友叫展萍,很巧現在也在這個城市,在一家咖啡店做兼職。
一人一鬼很快到了地方。
因為貧窮,蘇醉點了杯最便宜的咖啡,給他端咖啡的,正巧就是展萍。
是個模樣周正的女孩兒,長得很清秀,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周榮一看見她就開始激動,跟著她去了后臺,又跟著她出來,最后趴在桌子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蘇醉端著咖啡,看著在自己對面嚎啕大哭的鬼,“看夠了嗎?”
周榮:“嗚嗚嗚對不起爸爸還沒有。”
蘇醉無奈地喝一口咖啡:“……你慢慢看。”
他低下頭,正準備在手機上找點兒東西看,就見一個高壯的男人氣勢洶洶地推門進來,徑直找到展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粗聲粗氣地:“你到底什麼時候回去和我見父母,把酒席辦了?”
展萍面色發白:“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并沒有答應你的追求,請你不要說這些奇怪的話,也不要干擾我工作。”
男人把她手里的菜單抽走,就粗暴地拉著她離開:“你拿什麼喬呢?馬上都是三十歲的老娘們了,白送都沒人要!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