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是好?
不過聽天由命罷了。
祈禱幻境中的人能足夠幸運,活到幻境開啟的那一刻。
但這遠非事情的結束,無論幻陣中的那些小輩們能不能撐到陣法時間結束,他們都要面對一個更棘手的問題:
人會被排斥出來,那不知何時藏在陣法中的玄武呢?
若是那明顯入了魔的玄武也趁這個機會從幻陣中逃逸而出,他們應該如何應對?
怕是賭上整個玄門,都不一定能制止得了。
這是禍及天地的大事,長老們不敢耽擱時間,在變故發生后,就各自向家族、門派中傳訊,讓人盡快支援。
否則一只入魔的神獸逃了出來,整個天下都別想太平了。
古籍上曾經記載過邪氣肆虐的場景,邪氣發展到一定程度,是連人類都能感染的,若是不及時處理,焉知如今的人間不會變成第二段歷史?
“這事兒裁決所不能坐視不理,畢竟神獸由他們管轄,出了事不能光讓我們人類抗。”
“對,就是這樣,這原本就是他們神獸之間的事。”
“可……可是你們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聯系上裁決所?”
裁決所雖說是監控玄門中不公之事,但地址卻位于一個空間法陣中,隨時在移動,很難準確尋覓。
且就算尋覓到了,不是其中的人也無法輕易進入。
想要在幾個小時內聯系上裁決所,談何容易?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后知后覺地想了起來:“會長呢?他剛剛不是說想辦法去了?怎麼如今還不見人影?”
“好像是看著往樓上去了。”
·
眾人心心念念的會長,此時已經進了貴客的門。
他正準備和青鸞說明情況,青鸞卻已經開口道:“不用說多余的,我知道你為何而來。”
“那,”會長神色微動,期盼的看著他:“如今神獸異動,我們人類力量微小,實在無力抗衡……”
“嗯,”青鸞淡淡道:“我已經通知裁決所中的神獸趕來。”
會長臉頰微微抽動,聽見他這麼說,重重松了一口氣:“大人仁心。
”“傳下禁令,不準擅動陣法,”青鸞聲音冷淡,實則卻將手里的朱雀都捏得有些變形了:“陣法時間結束前,都不可插手陣法運轉。千萬不可輕舉妄動,不然里面的人性命不保,還會可能引發現世災禍,屆時無法收場”
會長面容嚴肅起來:“我這就吩咐下去。”
青鸞看著房門合上,神色愈加冷淡。
他故意將后果說的十分嚴重,就是為了防止人類心急毀了陣法。
陣法不開,若是強行損毀,里面的活物都會有危險。
而鳳凰的一縷神魂還在里面……
鳳凰原本就因為壓制邪氣十分辛苦,千辛萬苦才保持了平衡,正是危險的時候,出不得一點兒差錯。
若是分魂真在幻陣中出了什麼事兒,他不知道等待鳳凰的究竟是什麼。
青鸞垂下眼,將手中的朱雀松開,放到塌上,半邊臉落在陰影里。
這是最后一只鳳凰了,他們鸞鳥一族生來就是侍奉鳳凰的,若是這最后一只鳳凰在他輔佐的時候隕落,他想不清自己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這件事。
……
朱雀在他手心里,被他捏的變形,本來是想大叫的。
但他看了看青鸞的臉色,卻有些不敢吭聲。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青鸞。
看著依舊冷靜、自持,但骨子里卻像是著了一把冰冷的火,隨時要將別人、將自己吞噬似的。
這一刻,他絲毫不懷疑,若是鳳凰真的出了事,青鸞很可能也會跟著受到重創。
他說不出心里到底是什麼感受,總之不是很舒服。
就這麼在意鳳凰嗎?
當然,不是說他就不管鳳凰死活的,鳳凰是他們的上司,他當然也關心鳳凰,但并不會像青鸞這樣要死要活的樣子,很沒有出息。
朱雀確實不懂。
他與青鸞出身不同,他們雖然都是神獸,但他生來自由自在、不受束縛,完全不明白青鸞這種伴生神獸的榮辱觀和信仰。
他同樣不知道鳳凰已經被邪氣入體,所以也搞不懂青鸞為何會因為鳳凰的一縷分魂陷入險境就擔憂至此。
他在心底碎碎地想著,不就是一縷分魂嗎?
就算真的沒了,也就是虛弱個幾千年,養一養總能養回來的。
反正鳳凰沒事就閉關,大家都是很習慣的。
這并不是一件很大的事。
再說了,他受傷成這個樣子,不還是沒耽誤青鸞欺負他嗎!
他們這些整天在風雨里來去的鳥,哪有這麼嬌氣?
但是他知道,青鸞現在是很難過的。
如果他這個時候和青鸞鬧脾氣,可能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后果。
所以他不敢吭聲。
算了算了,反正他現在全身都是傷,想沖上去打架也很不現實,能讓青鸞捏著瀉火,大約……也算是他間接做出的一點兒貢獻了。
朱雀羽毛凌亂地在榻上躺了一會兒,半晌不知道想到什麼,一翻身站起來,鼓了鼓小胸脯,湊到青鸞身邊及啾啾叫:“你、你不要擔心了。”
青鸞沒說話。
朱雀視死如歸的伸出腦袋,啾的非常大聲:“……如果你實在擔心,那我再讓你捏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