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回那個滿是算計的溫家。
但他看到我眼里的害怕后,放棄了掙扎。
溫潯走后,我就專心搞任務。
一個月。
兩個月。
半年。
一年。
我把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許言身上。
他媽生病要手術,我就安排最好的醫生,所有醫藥費都由我出。
他沒有生活費,我也會支援他。
他上了大學,我也答應會給他付學費。
可惜事與愿違,我救贖許言失敗了。
或許是我太縱容他了。
驕奢淫逸的生活過久了,再變回普通人,許言受不了了。
進度條一直沒動。
系統說是我對他太有求必應了,讓他習慣了我對他的好,甚至覺得問我要錢是理所應當。
這樣下去任務永遠不會完成。
所以當許言問我要一筆巨額生活費的時候,我拒絕了。
「你現在已經是大學生了,可以自己兼職賺生活費了,我不可能一直幫你。
「而且許言,你真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兩萬,什麼人生活費一個月要兩萬?」
許言似乎是沒想到我會拒絕他,頓了頓才又開口。
「商哥,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你就給我吧,就當是我借的行不行?」
「你要這麼多錢干什麼?」
在聽到他說「網上賭博」四個字后,我徹底發火了。
我本來以為他爸賭博害了全家,他應該最恨賭博才對,沒想到會走上他爸的老路。
還是拿我的錢去堵。
我二話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后,我看著灰蒙蒙的天空,胸口有些憋悶。
我花了這麼多的精力和金錢,就換來了一個白眼狼。
五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許言失敗了,救贖對象還要重新找。
想到這,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20
我以為我跟許言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但他還是瘋狂給我發短信。
【哥,我求你了,我給你跪下行嗎?你就借給我吧。】
【不給錢他們會打死我的。】
【白商,做人不要太絕情。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好好好,你真狠,你真不給我錢是吧?】
從求饒到威脅。
看到最后,我索性把他拉黑了。
但沒想到,許言真的瘋了。
就在我出去找下一個救贖目標的時候,一道黑影突然沖出來撞了我一把。
雖說借著系統的力量,我能站起來了。
但廢了那麼多年的腿,哪能說恢復就徹底恢復的,整體還是很脆弱。
被這麼一撞,我的腿直接軟了,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頭發被狠狠扯起,連帶著頭皮,疼得我不住地掙扎。
借著月光,我才看清眼前扯著我的人。
是許言。
但這時候的許言,已經再沒了原本青春洋溢大學生的樣子了。
渾身臟兮兮的,瘸著一條腿,滿臉是傷。
看向我的眼里滿是憎恨。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在看他,許言瞬間就炸了。
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惡狠狠道:「你這是什麼眼神?瞧不起我?你憑什麼這麼看我?
「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都怪你,要不是你不給我錢,我怎麼會被人打斷腿,還被學校開除?白商,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要是過得不好,你也別想過得好。」
說著,他的視線慢慢掃向了我的腿。
嗤笑一聲:「我記得你當初說幫我的原因就是你殘廢了十幾年的腿突然好了,做夢說必須救助一個可憐人,不然你的腿還會恢復原樣,是吧?
「那現在我瘸了,你也給我瘸回去吧!哈哈哈,誰讓你不給我錢的!」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拿著一根鐵棍。
我氣瘋了。
對著他的大腿就咬了一口,他疼得松開了我。
眼看著鐵棍就要落到我腿上,我下意識閉上了眼。
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我聽到許言悶哼了一聲。
再睜眼,許言整個人已經被踹到了地上,頗為狼狽。
而踹他的罪魁禍首,一把把我抱在了懷里。
手在我后背輕輕拍著。
嗓音輕柔道:「哥哥,我來了。
「別怕。」
21
是溫潯。
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
我將頭埋在溫潯的肩窩里,聞著那股熟悉的檸檬味,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報了警。
等警察來的時候,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像一攤爛泥一樣的許言,隨即移開了視線。
但許言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
突然猛地沖了上來。
這時候我才發現他袖口里藏著一把水果刀。
這一瞬間,他的形象仿佛跟我第一次見他時重合了,何其諷刺。
刀子沒扎到我身上,被溫潯擋住了。
鮮血順著傷口往下流, 染紅了溫潯的白襯衫。
顯得少年本就白的皮膚更白了。
他的下巴無力地抵在我肩膀上, 脆弱得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警察來了,抓走了許言。
救護車很快也來了。
我看著他毫無血色的嘴唇, 心前所未有地慌了。
「別睡。
「聽話, 你醒醒。」
聽到我叫他, 他又強撐著睜開眼, 沖我笑了笑。
「哥哥,你知道嗎?小時候我站在你家院子門口, 看到你養的小狗死了,你哭得那麼難過。那時候我就在想, 我要是哥哥的狗就好了。
「我死的時候,哥哥是不是也會為我哭得那麼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