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許玙只發出這一個單音,許冬時就像是精神應激一般厲聲打斷,“別這樣叫我!”
“冬時說不想見你,還不快滾。”傅馳冷呵著擋在了許冬時的面前。
許玙知道一時半會許冬時無法聽進去他任何一個字,只得恨恨地咬了咬牙,眼睜睜看著傅馳將許冬時帶離他的視線。
許冬時一坐到車上強撐著的冷靜表情瞬間土崩瓦解。
傅馳唇角被許玙打破了,還在往外滲血,他低低罵了聲,隨手抽了幾張紙巾捂住,見許冬時呆滯地看著前方,語氣像是跟家長告狀的小孩,“我流血了,你沒看到嗎?”
許冬時還是沒什麼反應。
得不到關注的傅馳覺得挨的打更疼了,但想到終于讓許玙在許冬時面前露出真面目,又說不出的爽快。
他哼道,“我早知道許玙那家伙不是什麼善茬,就你跟笨蛋似的天天弟弟長弟弟短把他當什麼三好乖乖牌,他以前由著你被人誤解都不出來替你說一句話,能真心把你當哥哥嗎?”
傅馳說話間扯到傷口,嘶的倒吸一口涼氣。
“剛才你都聽清楚了,他對你可不止戀兄情結那麼簡單,還有照片也全是他搞的鬼,安的什麼心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許冬時只覺得耳邊嗡嗡響,他遲鈍地轉了轉腦袋,后知后覺傅馳說了什麼。
人一旦超出了能夠承受的極限,反而變得無比冷靜,許冬時冷不丁問,“那你呢?”
傅馳把沾了血跡的紙巾往小型垃圾桶一丟,嗯了聲,“我什麼?”
“你說的也都是真心話?”
他不止聽清楚許玙說了什麼,也清晰地將傅馳說得每一個字都記進了耳朵里。
傅馳剛打了場漂亮的勝仗,現在還沉浸在許玙吃癟的痛快中,語氣輕快,“你指哪一句?”
“等你和小玙結婚后,我繼續做你的情人。”
傅馳一怔,沒有立刻回答,但許冬時從他的反應里知道他就是這麼想的。
許冬時的頭腦從所未有的清醒,凝視著傅馳掛彩的俊臉,“你覺得我會答應,對嗎?”
對方的眼神里明晃晃寫著“為什麼不”四個大字。
許冬時望著眼前這個曾迷得他神魂顛倒喪失自我的青年,突然覺得很好笑,想著也就笑了出來。
傅馳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許冬時像是知道了什麼大喜事一樣,清麗的五官舒展開,唇角的笑容溫柔似水,他笑著點點腦袋,“我只是覺得你這個提議挺不錯的。”
剛才傅馳那些半真半假的話是為了激怒許玙,他其實沒想這麼快把這件事告訴許冬時,畢竟他心里雖然覺得對方不會拒絕,但許冬時究竟是怎麼想的他也不能完全掌控.....
結果許冬時竟然這麼高興就答應了。
傅馳看著眼前人的笑容,心里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撓了下似的,他忽然覺得,如果許冬時現在提出跟他結婚,也許他可以考慮一下.....
傅馳語氣染上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期待,“你就沒有別的什麼想法?”
許冬時的臉浸在月色里,顯得那麼柔和,“我覺得很好。”
傅馳有一絲絲的失落,但結果都如他所愿,所以也不執著其它的。
他甚至開始跟許冬時分析利弊,好讓對方知道這個決定有多麼的高明,“譽司和天維合作后對我們的事業都有很大的幫助,雖然讓你當董事是有點難度,但也不是全然沒可能,至少混個高級管理層當當還是可以的......”
許冬時沉靜地聽著,傅馳不會明白他看似溫潤的笑容下是怎麼樣一顆鮮血淋漓的心。
說是萬箭穿心也不為過。
比起知道許玙做的那些混賬事更讓許冬時感到錐心之痛的,是傅馳要他做婚后情人的言論。
原來在傅馳眼里他比想象中更低賤,更沒底線——能為了傅馳做一輩子不能見光的地下情人,和自己的弟弟“共侍一夫”。
傅馳是真心在為他答應了而開懷,卻沒有想過如果事情暴露他將會是千夫所指。
他愛的人原來自私自利到這種地步。
一把把利刃插進他的心臟里,他疼到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你在聽我說話嗎?”
許冬時十指握了又松,松了又緊,臉上的笑容卻始終不減,他點點頭,“我在聽。”
不僅要聽,還要把每一個字都嵌入骨血,深刻記住今夜傅馳帶給他極致的痛苦。
如果說之前他仍對傅馳還抱有一絲幻想,那麼此刻他所有的愛意都死在了傅馳的一字一句里。
愛太痛了,痛徹心扉。
他再也不允許自己那麼卑賤地愛一個人。
傅馳吻上來時他沒有躲,任憑對方強勢地撬開了他的唇攻占城池。
“不鬧脾氣了?”
“嗯,不鬧了。”
傅馳咬了咬他的下唇,逼問他,“許玙說你去相親,真的假的,跟誰?”
許冬時將對方的名字說了出來。
傅馳哼道,“你要是敢跟別人結婚,我......”
“不會,”許冬時仍在笑,語氣平淡,“我只喜歡你。”
傅馳黑黢黢的眼瞳一亮,許冬時答應過他的事情從來不會食言,所以他沒理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