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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人知》第80章

  顧崇海付之一笑,“我沒事,我們是一家人,我當然不能放任你一個人面對那些老狐貍,他們為難你了吧,還應付得來嗎?”

  許冬時頷首,沒有抱怨什麼,倒是周助不平道,“何止是為難,我瞧著許先生脾氣太好,這點可不像顧總。”

  顧崇海哈哈笑起來,咳嗽了兩聲,“那我可得抓緊時間教你學著怎麼做個奸商,才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許冬時緊繃了一個上午的神經線在玩笑話里漸漸松懈,也跟著笑道,“顧總親自出馬,我可得交足了學費好好學。”

  在許冬時與人談笑風生時,遠在瑞士還沒有登機的傅馳正在一遍遍地看新聞回放。

  許冬時挽在顧崇海臂彎的手,許冬時嚴肅的神情,許冬時溫柔的笑容.....每一幀畫面都他面前慢放似的,一點一滴地滲透進他的眼底,讓他的眼球因為痛意而逐漸充血。

  只是看到新聞報道時,傅馳還能尚存一絲希望當是誤報,馬不停蹄想要問個明白,可他打給許冬時電話一個都沒能打通,而當顧崇海和許冬時成雙成對出現在鏡頭面前,他才深刻地意識到這個事實——許冬時和別人結婚了。

  說只喜歡他、答應他不會和別人結婚的許冬時趁著他出國,瞞著他和顧崇海結婚了。

  傅馳快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折磨得發瘋,只恨不能馬上回國將許冬時抓到自己眼前,大聲質問他為什麼要騙自己。

  這一定不是許冬時的意思,許冬時那麼喜歡他,怎麼可能和別人在一起?

  說不定是許家強勢要求許冬時跟顧崇海聯姻的呢,畢竟在之前許冬時還和姓陳的相親了。

  可是許冬時曾經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麼崇拜顧崇海......

  傅馳腦袋里的神經線劇烈生疼,他用力地按了按太陽穴,心里被憤懣和說不出的恐慌填滿。

  直到這時,他才隱隱約約察覺出“和好”后許冬時的不對勁。

  許冬時依舊對他溫柔似水,也依舊滿足他的所有要求,甚至陪他上床做.愛,可是每一次,許冬時都太平靜了,平靜得他們那些爭吵與矛盾似乎從未發生過。

  這向來是他們的相處模式,無論他怎麼對待許冬時對方都會全盤接受,好像一個沒有脾氣的泥人任由他捏扁搓圓,傅馳從來沒有想過局面會有改變的一天。

  如果許冬時是自愿跟顧崇海結婚的呢?

  傅馳因這個可能性重重咬了咬牙,牙根的酸似乎蔓延到了心口去,他臉色難看至極,在聽見登機提醒時一刻不停歇地大步邁開步子。

  他要親耳聽許冬時向他解釋,他不相信許冬時會這麼對他。

  —

  上百個未接通話和短信涌入許冬時的手機。

  他隨便劃拉兩下,該聯系他的不該聯系他的都聯系他了,單單是傅馳就給他打了二十三通來電。

  此外對他進行短信炮轟的便是許玙,但他一個都點開沒有看。

  不到四小時,許冬時的名字迅速席卷各大財經新聞,如今已經無人不知他是顧崇海的續弦、萬崇的代理主席,他需要面對的人與事多如繁星。

  顧崇海在車上就睡了過去,人一送到醫院立刻上了呼吸機,昏睡至今。

  許冬時這才知道顧崇海是強撐著虛弱的身軀去救場的,對方那句“我們是一家人”在許冬時腦海里來回響動,他望著病床上年過半百的男人,感受到從未有過被重視的滋味。

  他窮盡一生追求的,也不過如此。

  往后無論要面對多少流言蜚語和風浪,他都會記得今天被無條件支持的感覺,再難也會撐下去——因為他有了屬于自己真正的家人。

  顧天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顯得有些焦躁不安,許冬時安撫他在病房的小床里睡下,對方很依賴他,睡著了還抓著他的食指不放。

  周助進來時,許冬時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輕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又替熟睡的顧天掖好被子,才悄聲跟周助出去外面談話。

  許冬時如今身份今非昔比,記者都想取得一手新聞,將醫院的出口堵了水泄不通。

  他沒有時間耗在這里,讓周助調了兩個保鏢,悄悄從醫院的后門離開。

  車子一路馳騁,許冬時望著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面容沉靜,看不出身處新聞風暴里的半點倉惶。

  只要想到他所要守護的家人,許冬時就有無限的勇氣和精力去對抗風風雨雨。

  而現在,他還得去面對他名義上的家人。

  許冬時下了車,對司機和保鏢道,“你們在這里等我。”

  他抬頭看眼前曾經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別墅,五味雜陳。

  他在這里有過歡笑,也有過委屈,可并非全然沒有享受過家的溫暖,他依舊感激養父母給予他新生,只是如今再回想一幕幕往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離他很遙遠。

  許冬時往前走了兩步,像是專程在此等他,他一接近大門,許玙便出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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