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證明我愛你》第30章

    余下的飯他吃得心神不定。

    晚上李硯堂在二樓陽臺納涼,他便蹭了過去靠著他的躺椅坐著,李硯堂搖著不知哪里弄來的大蒲扇,原本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給自己扇著,見他靠了過來,便往他那兒扇了過去。

    李舉一拿過扇子給父親扇涼,很突兀的問了一句:“爸,現在這樣你過得好嗎?”

    李硯堂說:“好。”

    “是以前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好,還是現在好?”

    “各有各的好。”

    “……你們以前讀書的時候是鐵桿嗎?”

    “差不多吧。”

    “可他一點兒也不合適你。

    李硯堂的目光從滿天繁星轉移到他身上:“有話就直說,拐彎抹角想打聽什麼?”

    李舉一說:“要是有一天他不許我們見面,你們還會是鐵桿嗎?”他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警告李硯堂,他跟陸鴻昌是敵對關系,不能那麼友好和親密。

    李硯堂沒聽出這話的弦外音,倒被他這犀利的問題給問住了,現在安逸的生活到底是永久,還是一種短暫的假象,他不想去分辨。一直以來他對陸鴻昌都存在著一種幻想,當這種幻想近在眼前時,他沒有太多勇氣清醒。尤其是現在這種狀態,他沒有一定非要帶走李舉一的理由,因為他還擁有著他,陸鴻昌并沒有把他從他身邊奪走,這難道不是留下來的最好借口。或許這種日子會持續很久呢。

    陸鴻昌在樓下院子里洗車,順帶澆灌滿園的花,水聲嘩嘩響響了好半天才停,又過了一會兒他才上樓來,捧了個殺好的西瓜,一半給了李舉一,一半給了李硯堂。

    “有流星嗎?”他笑瞇瞇問李舉一。

    李舉一站了起來:“沒看到。我回房間了。”

    陸鴻昌碰了個軟釘子,只能搖頭笑,對李硯堂說:“他還是不太喜歡我。”

    李硯堂說:“怎麼會,他是你兒子。”

    陸鴻昌挺滿足的笑:“給我講講將他以前的事。”

    李硯堂想了想,說:“……他很乖很懂事,很少叫我操心,蠻小的時候我就不用管他了,他自己的事情管得很牢,相反我的事情他都常常替我著急……誰家有這樣的小孩,都是家長的福氣。”

    陸鴻昌靠近了些,湊在他臉邊說:“很抱歉要你一個人撫養他。

    李硯堂說:“我那時候根本沒想過他也是你的兒子。”

    陸鴻昌覺得這話有些絕情,笑著打圓場:“你這話說的……”

    李硯堂一點不像說笑:“我確實沒把他當你的兒子,他是我的兒子。”

    陸鴻昌看了他幾秒鐘,只好說:“對,他是你的兒子。”

    ·

    陸鴻昌發現一旦話題涉及到他們共同的孩子李舉一,李硯堂要麼避而不談,要麼就非常較真,這常常使得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沒有任何親密感,似乎像是敵對的競爭對手,這不好。他很快換了話題,聊些以往兩個人還在學校里的事情,比方說伙同全班同學考試作弊后來差點被處分之類的往事。

    李硯堂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記得陸鴻昌讀書時候的樣子,這樣的談話很容易就勾起了他的回憶。

他們聊了幾個同學和老師,并且為當時教導主任是片兒禿還是光頭爭執了起來,后來李硯堂不得不承認,那老頭是念三年級才開始掉光僅剩的一小片頭發。

    他認輸:“我的腦子不行了,要是十年前,我一定記得比你清楚。”腦細胞缺氧帶來的后遺癥。

    陸鴻昌笑說:“你還腦子不行,哪回考試你不拿第一。”

    李硯堂說:“怎麼能以此判斷呢,我花在學習上的時間是你的幾倍,成績理所當然應該比你好,要是我們付出的同樣多的努力,我哪里是你的對手。”

    陸鴻昌說:“未必。”

    晚風漸漸大了起來,李硯堂停下來扇他的扇子,只閑散的躺著。陸鴻昌盯著他靜謐的臉龐看,雖是人到中年,李硯堂卻依然有著像年少時那樣白皙光滑的皮膚,因為消瘦所以兩頰微凹,眼角處也有了些細紋,但總體看來與實際年齡還是有些差距,且身上的氣質柔和,不像其他這個年紀的男人那樣粗糙邋遢野蠻。

陸鴻昌覺得李硯堂與十年前二十年前的樣子差不了多少,他把年少時的那份純真與清秀一直保持現在,這很奇妙,陸鴻昌從未見過這個年紀的男人還能像他這樣充滿誘惑力,起碼是對他而言。

    很多事情往往都是當局者迷,直到李硯堂去了美國那些年,陸鴻昌才不得不承認,他心里一直就有這個人的位置,無論后來身邊有過多少漂亮的情人,無論他們多麼的妖媚性感,耳鬢廝磨親密纏綿時,陸鴻昌總會恍惚聽到十八歲的李硯堂在他耳邊哭泣求饒的聲音,那是他們的第一次。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是憋了火,而李硯堂又溫順的讓他無須忍耐壓抑任何欲望。

    他在他懷里掙扎得無力,求饒的聲音也像是小貓叫一樣微弱,那和他青澀的身體一樣只會讓人更加失去理智。陸鴻昌吃準了李硯堂不敢弄出大動靜,宿舍的隔音效果很差,很容易驚動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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