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證明我愛你》第43章

    這很突然,但又像是慎密安排。父親手里像往常一樣只拎了他的書包,一直到了機場他才知道里面裝著護照簽證和一些美金。他甚至都沒有問要去哪兒,只很乖的跟著,在父親警惕周圍人群時上去牽住了他的手。

    可惜誤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漫長的好像極地的白天或黑夜,無窮無盡的等待里,熙攘的機場終究成了父親難以掙脫的繭。

    當他的另一位父親出現在了機場,一切便都結束了。

    他高大的身軀立在幾米之外沒有動,他帶來的人卻很快制住了他們。李舉一從未在生父臉上看到過那樣冰冷的表情,這個人并不是討好了他幾個月的陸鴻昌,他是另一個人,是父親懼怕的那個債主,是那個龐大商業帝國的統治者,是個陌生人。

    他勉強鎮定的抓著父親的手,他想向機場的武警求救,但他們很快捉住了他并捂住了他的嘴,被塞上車后他沒有再見到李硯堂,自此他們便被分開了。

第十一章

    法院的傳票在截獲那對父子的第二天寄到了陸鴻昌的辦公室。

    無論李硯堂簽或不簽,這都是一場躲不過去的戰爭。

    陸鴻昌并未完全失去冷靜,但也沒有從律師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結果——他可能無法輕易從李硯堂那里奪回李舉一的監護權,盡管他是他生物學上的父親。國內的法律在這方面尚不健全,此類案件的審理很大程度上要取決于法官的自由量裁,同時孩子自身的意愿也會作為重要參考。

    陸鴻昌并不在意。比起孩子的監護權,他的養父才是叫他失去理智的真正源頭。從機場回來,他便不想再看見他了,他怕自己一看見他便要做出出格的事情,甚至會忍不住想要掐死他。

    這一次,他是不會再抱任何幻想了,三十年了,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和疏離,他從未給過他哪怕是一丁點的信任。他是真正看明白了,這場感情里像傻子一樣投入的只有他自己,說什麼愛呢,這半輩子沒對誰說過這個字,到頭還是栽在他李硯堂手里,他竟妄想著感動一個對自己毫無感情的人。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在辦公室里酗酒,保姆打電話來說李硯堂絕食,他抬手便砸了一個酒瓶。

    你告訴他,他說,他有一口不肯吃,他那寶貝兒子就有一口沒得吃!

    當壞人那可太容易了,這半年多以來是他沒想拆散他們,否則哪里有機會讓他牽著自己的鼻子走。

    他喝多了便有些想哭,心里梗的不行,他真不明白為什麼李硯堂的心這麼狠,還是他根本就沒有心。

    ·

    李舉一沒再見到李硯堂,從機場回來他便被送到了陳潤禾那里。學校還是要去,但看守他的兩個保鏢很敬業,出了校門便寸步不離。

    他哭鬧過哀求過,毫無用處,絕食抗議,他的生父比他想得還要決絕:你不吃,你爸爸就沒得吃。

    他甚至試過翻學校圍墻逃跑,但那保鏢好像長了狗鼻子,總能一下子捉住他。

    最著急的幾天過去之后,他在學校公然打架斗毆,他要求見陸鴻昌。

    保鏢把他帶到公司,他終于見到了邋遢憔悴的生父。辦公室里很重的酒精氣味,他仍在辦公,但沒有刮胡子,衣服似乎也有幾天沒換,看人的眼神有種戾氣。

    李舉一沒見過這麼落魄的陸鴻昌,可他也沒心情去關心他。

    “我要見我爸爸。”他為此而來。

    陸鴻昌不理會他,示意保鏢帶他出去。

    “放開我!”他拼命掙扎,“你讓我看看我爸爸,我就看看他好不好,他見不到我會急死的!”

    “他不是你爸爸。”陸鴻昌冷漠的說,“你姓陸。”

    李舉一掙脫了保鏢,撲到了桌子前面:“爸爸,我不會跑的,你讓我看看他,我不跟他說話,我就看一眼,不然你讓他看看我也行……他什麼都沒有,他每天都圍著我轉的,你不讓他看到我,他怎麼辦呢……”

    他快要哭了,卻還倔強的忍著沒讓淚眼掉下來,半年多來他對他一直愛答不理,這是頭一次,這樣哀求他。

    陸鴻昌靠向椅背,說:“你想見他,可以,但見之前,你要先跟我去見一見律師,你要告訴律師,你不愿意再同這個叫李硯堂的人一起生活,你要留在我身邊。等到了法庭上,你也要這麼說。我自然會讓你們再見面。”

    他的眼睛赤紅,明顯睡眠不足,但整個人卻充滿了攻擊性,即便是親生子,他也做得像個唯利是圖的商人。

    李舉一憤怒極了,他不得不重新考量眼前的生父。這半年多以來他處處討好他們,熱情溫和的好像一條大金毛犬,他都快要被他打動了,都快要同意他成為他們的家人了,可實際上這只不過是他的偽裝。

    他這時才明白為什麼他的養父總是心事重重,生父對他而言并不是幸運的存在,而是一個威脅,他高高在上,輕易便可叫他們父子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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