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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夏醒遲》第6章

可是余煬還是聽清楚了,他聽見靳吾棲說:“我跟余煬嗎?最多最多……當炮友吧。”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余煬心頭那根懸著千鈞的發絲毫不留情地割斷,一瞬間把他從眩暈的危樓拋到不見底的深淵,末了還在他的胸口砸上巨石,要他不能翻身。

余煬抬起頭,對著迢迢遠處冰涼的月,微微張了張嘴。

“何必呢。”他無聲地自語。

然后他轉身推開門,回到了宴會廳,被擱在欄桿上的外套衣擺在風里萋萋搖曳。

程澈盯著靳吾棲的眼睛,冷冷地開口:“如果你這樣想,那最好別再去打擾余煬了。”

靳吾棲是他的表哥,余煬是他的朋友,是周舟十幾年的發小,程澈不想看他們再將關系弄到難堪的境地里去,何況余煬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程澈一清二楚。

靳吾棲笑起來,他轉頭望著遠處的燈火,側臉快要融進夜色,他明明就站在視線里,卻好像沒辦法讓人捕捉到什麼。

情緒,笑意,念頭,都抓不住,程澈也無法堪透。

“我被標記過了,程澈。”靳吾棲戚嘆般地開口,“永久標記。”

他偏過頭來,嘴邊噙著笑,眼睛里卻是平靜又淡漠的:“憑我這樣,難道還有資格要余煬跟我談戀愛?”

-

靳吾棲和程澈回到大廳的時候,新郎新娘的親友們正站在一起準備拍合照,余煬一個一米九多的alpha低著頭站在周橋面前挨罵。

“余總真忙啊,忙著工作還是約會呢?”周橋仰著下巴瞥向余煬,握著捧花一下一下地將它往另一只手的手心上拍,仿佛那不是一支捧花,而是一根準備用來打人的鞭子。

“工作呢。”余煬說,他笑了笑,“姐姐,別生氣了,多好的日子,笑一笑唄。”

周橋本來就是裝著樣子逗余煬玩的,她繃不住地笑出聲來,將捧花往余煬懷里一塞:“我倒希望你約會去了,有喜歡的人了嗎?有的話記得抓緊了啊。”

余光里是靳吾棲往這邊走來的身影,燈光明亮到晃眼,余煬看著手里的花束,睫毛微微闔動了一下,然后他抬起頭,笑著說:“沒有喜歡的人了。

大合照上,余煬與靳吾棲分別站在新郎新娘的兩側,臉上定格著清淡的笑意。

我心有銳刺,不堪觸碰,不如筑起高墻,在鮮血里泅住殘余的自尊。

作者有話說:

關于永久標記為什麼卻看不出來,之后會有解釋,以及并不僅僅是因為被標記過才介意自己,還有別的原因,都在后文會交代。

不過在ABO文里,omega的永久標記本身就是一件不能忽略的事。

第5章

靳吾棲的公司是前兩年在A市成立的,第一個項目就和另外一個大集團合作,在當時斗得混亂之極的商戰中毫不畏懼地嶄露頭角,隨后一直以穩且狠的勢頭發展著,背后真正的管理者始終未曾露面,余煬也是現在才知道那是靳吾棲的公司。

既然可以幾年不出面,想必這個公司對靳吾棲來說也只不過是棋盒里的一個棋子,余煬想,這次靳吾棲回國,大概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程宴的婚禮,估計待不了多久就該走了。

靳吾棲的那句“最多最多……當炮友吧”,又不可抑制地在腦海里回響,余煬閉上眼都能清晰回憶起當時繞過耳畔的風聲,只覺得可笑。

少年時代的沖動和赤誠已經消耗殆盡了,一根刺在心里長了好幾年,再傻的人也懂得要避讓,余煬從前愛過了頭,被刺到頭破血流還不肯松手,巴巴地想要一個解釋,白白耗了四年多,如今終于學乖,他不想再自討苦吃,也不想再自我作踐了。

“什麼時候的飛機?”余煬抬頭問助理。

“星期三下午兩點四十五分。”助理翻著行程表,“飛行時長大概是六個小時,會議安排在第二天早上九點半。”

“好。”余煬起身拿起手機,又拿過椅背上的外套挽在臂彎里,“這次讓孫助理跟我去,你留在公司看著。”

“好的。”

-

余煬今天下班早,周舟約了他吃晚飯。

他一出停車場就看見大花壇邊的那個身影,穿著毛衣牛仔褲,背上還背個掛滿公仔的雙肩包,正一腳踩在花壇上看手機,無論怎麼看,活脫脫還是個學生的樣子。

周舟現在在一家設計公司工作,和余煬的公司還有合作,算起來,余煬是周舟的甲方。

余煬按了一下喇叭,周舟刷地轉過頭來,然后收了手機往這邊跑,跑了兩步又折回去,伸手在剛剛自己用腳踩過的花壇邊沿抹了兩下。

“生怕在余總公司門前的花壇上留下腳印。”周舟一邊坐進車里一邊說,“哎,大公司,甲方爸爸,得罪不起。”

余煬這個漂亮的omega發小哪里都不好,最不好的就是那張嘴,開口就叭叭個沒完。

“程澈也是真能忍,還沒被你煩死。”余煬開著車說。

“嗐,他天天泡實驗室呢,研究生,大忙人哦,哪有時間聽我說話。”周舟嘴里抱怨,臉上卻是笑嘻嘻的,顯然心口不一。

周舟當小社畜當得挺開心的,他的兩個爸爸在其他城市工作,周舟對做生意沒有興趣,也沒有天賦,于是安安心心地窩在自己找的公司里做設計,遇到難纏的甲方就去跟程澈哭訴,哭完接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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