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是你給我買的生日蛋糕嗎?”
她爽快地承認:“哈哈,是的,是我。你是來問我為什麼的吧?跟你羅伊說的一樣,你是個很謹慎的孩子呢。”
“不用擔心,我是你養父的戰友。”
“信封里的錢是你養父生前攢的,一直放在他的宿舍里。”
“他去世前就在跟我嘮叨要送你什麼成年禮物,一直嘮叨了一個月都沒有能夠決定下來,還說不能回去給你過生日的話,也會給你訂做蛋糕。”
“他死了,我代替他給你買,蛋糕是我送你的。”
“至于禮物,我還是想不到買什麼好,所以直接把錢寄給你,由你自己買。”
燕雪山靜靜聽完,說:“謝謝。”
這個小信封他一直留著,里面的錢也沒動用過,留到現在。
這天晚上,他夢見了養父。
夢見自己又變回了小孩子,十歲左右的年紀。
不是在他們逼仄的出租屋,而是在農場。
他遠遠地看見養父坐在山坡上,然后一轉頭,又瞧見了小亞瑟。
小亞瑟還是穿著一身小西裝,激動的臉頰紅撲撲的,一臉期待地看著他,金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燕雪山后知后覺地記起來自己要做什麼——他要把亞瑟領去給養父看看。
于是,他對小亞瑟說:“走吧。”
他倆小手牽小手,穿過花田和麥田,爬上山坡,來到養父面前。
他對養父說:“這是亞瑟。”
養父打了招呼,又問他:“好久不見了,小雪,最近過得還好嗎?”
燕雪山說:“很好,我有工作,有農場,有存款,每天都有食物吃,也有地方可以睡覺,被窩很暖和,還有了自己的家人。”
“亞瑟,他是我的新家人。我們組建了一個新的家庭,一個很好的家。”
養父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那可真不錯。
”養父同亞瑟玩了一會兒,他很喜歡亞瑟,摸摸亞瑟的頭:“真是個好孩子。同你一樣。”
對亞瑟說:“以后你得好好保護小雪,知道嗎?”
亞瑟點頭如小雞啄米。
燕雪山納悶地說:“我不需要被保護,我可以保護我自己。”
養父笑著說:“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個能干的孩子。你保護他,他也保護你,這樣才叫作家人。”
燕雪山懵懵懂懂,不是特別明白。
養父又問:“他真的只是你的家人嗎?”
燕雪山望著養父,不解。
養父:“他不還應當是你的愛人嗎?”
“你愛他嗎?”
燕雪山想不明白,搖搖頭說:“我沒有愛這種感情。”
養父蹲下來,摸摸他的小臉,問:“真的沒有嗎?”
燕雪山說:“我的大腦受傷,我感知不到。
養父問:“不在大腦。愛應當存在在靈魂里。”
他有嗎?
愛這種東西。
燕雪山醒過來。
發現亞瑟不光抱著他睡覺,一只手還暖呼呼地貼在他的臉畔,明明睡著了,拇指還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撫摩著他的臉頰,像是他的喜歡即使在睡夢中也會不知不覺地溢出來。
以前他敢確定自己沒有。
最近卻無法斷言。
燕雪山轉了個身,朝向亞瑟的方向。
亞瑟仍沒睜開眼睛,還睡得很香,卻很自然地調整了姿勢,繼續抱住他,摟緊,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腦袋,接著睡。
燕雪山睡不著了。
這很難得。
他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好,睡下去就很沉穩。
他就任由亞瑟抱著,閉目休息,發呆,一直到亞瑟醒來,跟著一起起床。
這幾天他住進了織女星軍事基地里。
因為在節目播出的第二天,就有星際海盜陸陸續續地向聯邦政府投誠自首,一座又一座在戰爭中荒蕪蕭瑟的星球開始迎來了他分散多年的孩子。
自由冒險刻在人類的DNA里,但落葉歸根也流淌血液中。
比亞瑟所設想的還好。
但出現了一些問題,有人想要離開海盜團伙,可是頭子不放,便偷偷給他們發求救信號。
亞瑟帶隊敲了一伙惡匪。
打完架回來睡得就是香。
在這漂浮在太空中幽暗軍事基地里,像大鐵罐子的地方,亞瑟都能如剛曬過太陽一樣,還帶著光,一早起來,沒有起床氣,陽光燦爛。
尤其是最近,他干什麼心情都很好。
燕雪山早起清潔,換上一身沒有軍銜的軍裝。
甚至他們的洗漱用品都跟以前他服役期間沒什麼區別,當時,每次他換了新的清潔用品,不用過一天,他就會發現亞瑟的盥洗臺上換上了同款不同色的杯子、牙刷。
現在還是。
婚后回軍營的那天。
燕雪山收到好多祝賀他們新婚的禮物,多的堆成小山,當天燕雪山就讓亞瑟一起對這些禮物逐一做了登記入庫。
一切都記錄好,到時對方結婚,他也會贈送一份禮物。
當他們來到基地食堂,路過的人捂著鼻子繞開他們走,燕雪山現在懂了,一定是亞瑟的信息素又香到路人了。
他們坐下來以后,還沒吃兩口飯,亞瑟就收到訊息,說要去辦點事,先走一步。
燕雪山淡定地頷首,讓他去就好,自己繼續吃飯。
但看著亞瑟離開的背影,一個陌生的問題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里,突兀地冒出來,讓他自言自語似的問:“有那麼香嗎……”
“亞瑟的信息素聞起來是怎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