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這樣做了。
燕雪山的狙擊槍狙中劍柄處,而光劍落下時,也斬斷了他的槍。
幾乎是瞬間,燕雪山收起槍,掌心彈出了兩把鋒利的短刃。」
26歲那年。
他與亞瑟開始搭檔。
有一天。
在去訓練室的路上。
亞瑟跟在他身后,忽地說:“師父,你可真好,還愿意陪我訓練,把你會的都教給我。”
燕雪山瞥了他一眼,說:“這沒什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亞瑟太年輕太青澀,就這樣死掉很可惜。
又或許是因為亞瑟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且亞瑟的確天賦異稟。
他想。
其實,說不定那時起,亞瑟在他心中,也是與別人不一般的。
他相信,這個少年不同,終將一日磨練成材。
他們無數次的訓練,亞瑟無數次被打倒,沒有一次讓他沮喪,他退出機甲艙時,永遠是陽光燦爛的。
正如此時。
燭龍號被他擊倒在地。
決賽結束,勝負已分。
燕雪山操作著阿爾忒彌斯號上前,伸出手,燭龍號握住他的手,身上破裂開的傷口上在吱吱咔咔地冒著能量火星,踉蹌地站起身來。
亞瑟笑笑說:“果然還是打不過你。師父就是師父。”
燕雪山:“你新琢磨的那招還是挺有意思的。”
燭龍號身上的武器都被打掉了,機身也被燕雪山砍得破破爛爛,但即使瞧不見機甲艙里的亞瑟是什麼神情,觀眾們也能獲知,這位戰敗給他伴侶的師士一點都不低落。
快要報廢的燭龍號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快活地圍著也受傷不輕的阿爾忒彌斯轉了三圈。
他做了個奇怪的動作。
觀眾們看不懂,燕雪山卻看懂了,彎了彎嘴角,然后駕駛著阿爾忒彌斯,坐上了燭龍號的肩膀。
燭龍號背著他飛走,往上飛。
飛過虛擬的地球天幕,穿過能量天幕之后,兩架機甲的數據都被補充修復,復原如初。
通過一道星空隧道。
他們來到另一個房間。
這是一座龐大的宮殿,穹頂是星空。
他們倆將機甲停在主婚臺兩旁,再從機甲上切換出來,換婚服去了。
主婚臺上站著身著總司令軍裝的聯邦總統,等待著為他們兩人證婚。
賓客們有半小時的入場時間,他們化作的光點涌入禮堂。
當亞瑟和燕雪山換好衣服回來的時候。
浮動在紅毯兩旁的光點璀璨浮動得如同銀河一般,每一次閃爍都代表了一聲祝福。
燕雪山想,都說人的靈魂可能也是一段電波,另一種能量,有7克的重量。
那麼,那些他寄至目前的請帖,是否可以引來烈士的亡靈來參加他的婚禮?
他并不害怕,而是感到榮幸。
希望在這些光之中,有屬于他亡故戰友的爍芒。
都說每個人在婚禮時是最好看的。
這一對新人似乎也不例外。
先前大家就在猜測,或者干脆畫了想象圖,討論兩人會在婚禮上穿什麼禮物。
現在終于看到了。
亞瑟穿著上將的軍裝。
這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燕雪山也穿上了軍裝。
觀眾們還是第一次看他穿軍裝。
不是白軍裝,而是帶肩章的軍裝。
軍銜并非他退役前的少校,而同亞瑟一樣,是上將級別的。
——燕雪山接受了正式的退役返聘。
當然,還是僅做師士工作,不負責指揮。
且不再推拒升遷,憑借他多年的軍功,升至上將軍銜。
上將裝穿在他身上,帥的讓人屏息。
隨著婚禮奏樂的響起。
他與亞瑟肩并著肩,向著主婚臺走去。
一穿上軍裝,他的姿態立即板正起來,每一步都走得端正沉穩,一絲不茍。
不像是去結婚的,像是去被授勛的。
又正巧。
他們的主婚人還確實是聯邦總統!
這短短的一小段路。
燕雪山卻有一種走了二十年的幻覺。
那個童年時,在孤兒院里,看著放在父母遺照前的祭奠蠟燭默默燃盡的一無所有的孩子從未想過自己竟然能有獲得幸福的一天。
在醫生確診他喪失感情能力的那一日。
他牽著養父的手,低著頭,看著地上一顆落在泥洼里的小石子,說:“他們說我是個小怪物,小怪咖。討人厭的。不招人喜歡。”
養父蹲下來,認真地說:“不是的,小雪,你是個好孩子。”
“我跟你打賭好不好?”
他問:“打賭什麼?”
養父說:“打賭將來一定會出現一個人,愛你至靈魂。”
他沒有情感。
并不期盼。
當初離開軍隊時,他只想找個合適的人,共度余生。
此生從未奢望過得到真愛。
畢竟,在書上寫著,連普通人遇見真愛的幾率都如同奇跡。
更何況他一個身患情感障礙的人。
誰會毫無保留、一往無前地去愛一個永遠不會愛上自己的人?
那也太傻了。
他不曾想,還真會碰上這麼個傻子。
他的亞瑟。
他踏過了孤獨磨難的二十幾年,終于遇見了這個世上于他而言獨一無二的人。
燕雪山感覺有點不對勁,轉頭看了一眼亞瑟。
亞瑟哪哪都好,就是走路姿勢不太對,他提醒說:“你又同手同腳了。”
亞瑟耳朵紅了:“對不起。